相与。
转眼,蓝漠已滞酒楼数日,她不在蔫着,积极跑腿,与诸位建交,酒楼上下无一不关照她。
“小胡!开工了!”一杂役轻敲蓝漠房门。
“来了!”
蓝漠匆匆将手抄本《千金翼方》搁进衣襟,熟练抄过门外围栏上的擦布,噔噔下楼。
“掌柜的,早!”她好似习惯了这跑堂功夫,谈笑间,手中活儿也未落下,“今日可还我卖身契啊?”
张掌柜正于帐台看着账本,未抬眼看她。“明日再来问我。”
这样的对话,从第一天至今,蓝漠每日一问,乐此不疲。
眨眼日上三竿,她忙里偷闲,坐于门槛儿上看书。
多日练就了耳听八方之力,不远处一轻一重的步音,缓缓而至,蓝漠自若合书,甩起擦布至肩膀,抬头看去。“二位客官……”
只见一白衣少侠搀一黑衣青年,踉跄门前,二人皆头戴斗笠,腰后别剑,面带憔悴。
“这是怎么了!”蓝漠起身搀之,“快快坐下。”
蓝漠与白衣少侠将其扶坐椅上,紧接忙将食单递上,“快看看吃些什么,我好紧着叫厨房去准备。”
白衣少侠接过食单,快速扫了一眼,“两碗面,不放油,快去。”
“得嘞!”蓝漠颠儿向后厨,掀开门帘,几个厨子正忙活着,“赵开,两碗清水面!”
“清水面?”赵开正蹲在锅前扇着灶火,“真少见,这年头还有不吃油水儿的。”
“看样子好像是走江湖的!一个白衣,宛若仙人,一个黑衣,神秘莫测!”蓝漠在空中笔划着,兴奋道,“挎着刀剑!好不威风!”
“呵,这是黑白双煞来了。”赵开在酒楼任职多年,各色路数早已见惯不怪,他摆了摆手,“且出去等着吧!”
此种江湖气息,让生长在呵护下的蓝漠莫名向往,好似命运牵引。
“您的两碗清水面。”蓝漠盛着托盘,将面卸下,“这是本店赠送的一碟小咸菜。”
白衣少侠微点头,“多谢。”
蓝漠缓退两步,欲转身,瞥见那黑衣青年背靠座椅,虚弱模样,“客官,你……”
黑衣青年垂头,摆手示意蓝漠走开。
她只得退到一旁,招呼其她,且留意二人,席间一语不发,只垂头吃面,蓝漠深感奇怪。
白衣少侠古道仙风、不染凡尘模样,潇洒利落,气度让蓝漠心生向往,黑衣青年虽相貌平平,却难掩眉宇间傲然,一种等闲三五人不可近身之感。
“噗——”
“常哥!”白衣少侠从椅子窜起,“快!快来人。”
蓝漠闻声,丢下手中擦布,大步跑去,此时出去收账的逸哥儿也赶了回来,一时间,周遭食客蜂拥看戏,桌前围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张掌柜眼见吐了一桌鲜血,眼珠子将将瞪出来。
这若出了人命,这酒楼和她以后如何自处,“李逸!快去请大夫!”
逸哥儿闻声,才站住脚,接着又颠儿了出去。
平日爱干净的张掌柜,现下也不顾身上染血,轻推着趴桌得黑衣青年,“客官!客官!”
他气息微弱,无力回应,白衣少侠怒视张掌柜,一手搁置身后,缓缓剑拔出鞘。
雷电间,长剑已抵张掌柜颈间,“好大的胆子!敢在饭里下毒!”
“这!这!我怎么敢呢!”张掌柜浑身发抖,剑锋距其喉咙微乎其微,“账房!快、把,把这做面的厨子叫来!”
-
“这!这不可能!不要胡说,这影响仕途啊!”
赵开从后厨赶来,瞧着张掌柜被剑抵脖间,噗通跪了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掌柜的咬牙斜睨,“你一破厨子有什么仕途!没看我这脑袋悬着呢吗!赶紧,如实跟女侠招来!”
“我、我怎么可能,面里我可什么都没加!说不让放油,我连盐都没放呐!”赵开墩坐于地,哀嚎。
此时,白衣少侠的剑扫向赵开,“说!是谁指使你的!”
赵开霎时面色铁青,胡乱指着,乱言道:“她!都是她指使我的!”他臂抻得老直,快指进张掌柜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