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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罗裙翻酒污(3 / 7)

“坐吧,我有一问想得知答案。”

“娘娘但说无妨。”

“我父亲的心疾,严重吗?”

“娘娘何出此言?”

“今日有人告诉我,我父亲是受了刺激后,突发心疾去世的。”

韩太医沉吟须臾,答道:“如果是真,倒极有可能。患心疾之人倘若忧惧过劳又受惊吓刺激,稍有不慎救治不力,因此病故也不在少数。”

“多谢你了。”

韩太医又行礼告退,临走之前,说:“娘娘可用手帕热敷,否则,想必明日会双眼红肿。”

我点头应答,心里却想着事。若论韩太医所言,那信有几分可信。

毕竟父亲正逢调任时候,或有日夜兼程,操劳过度,乍然知晓此事,我又语言锋利,大有诀别意味,一气之下心疾发作,也算合理。

我又等到萧琰,问他我父亲是如何去世的。他的回答与皇后一般无二。

可是,皇后,又怎么得到这消息的?我也不想怀疑她,可是身处此地,我不得不。

这大抵是真的。

所有事情因我而起,就是现在,我再不认父亲如何,也都是我的错。

倘若,我知道父亲心疾不能太过刺激,倘若,我能记得他正调任路途中,倘若,我未曾写信,或者言辞并不激烈。

我不能在信中写萧琰怎样,他一一把信都看过,我只能写我自己,我只能写,因我想入宫闱,算不得好事,故而与家族决裂。

那其实不是一封家书,是一封诀别书。

想必父亲走时,该对我很失望吧。

我从小就不如姐姐,聪慧不及,样貌不及,仪态不及,种种都不及……

我原以为,父亲母亲身体都康健,甚至还妄想有时间能够相见。想来母亲比我难受千倍万倍了,如此种种,我果然毫无大用。

自以为救了北境百姓,却陷父母于水火之中。

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

眼下,只盼母亲安好就够了。若他们无恙,要我去死也是够的。

皇后又病了,她正当壮年,怎么屡屡病重呢。

我不清楚,只是萧琰来摘星楼愈发勤快。几乎整日整日都待在这儿。

我不想见到他,不想听他说话。他却总问:“云娘近日来,怎么如此消沉。”

我不理他,他就拿出些东西来给我。金簪银钗,步摇臂钏,俱是奢华无比,我不喜欢,他却说,我喜欢得紧。

我喜欢些新奇玩意儿,无论贵贱那种。

萧琰大概有些病,他拿着我不喜欢的东西硬说我喜欢,吃饭时候不叫我起来伺候,一点点往我碗里放些我不喜欢的菜,口里还说着,这都是你爱的。从前只允许我穿艳色衣裙,现如今,只要我穿红色,要花样颇多,做工复杂的。

不许我说任何日常事情,只与我谈论诗词歌赋,十天里有八天让我弹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叫《云山千叠》,又长又难,他还说,和《云山千叠》同时写的还有一首《春江流水》,可惜如今散佚了。

不知何故,我听着这两首曲名,总能想起“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与词句不同,曲调活泼,又高雅雍容,谱曲之人,想来十分通音律。

萧琰应该也是通的,他偶尔召我去他的书房随侍,依旧是高台龙椅,空荡无人,连个陈设也无。

只有他身后,挂着一幅上次他画的画像,与我像又不像,他画得比我长得漂亮太多。他怕是个瞎子。

他平日喜怒无常,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我有时候甚至想,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他的玩具,任他心意自由打扮,高兴了就多多宠爱,不高兴了就弃之一旁。可我是个人,他偏不许我有自己的想法。

到了书房就好些,不再随意打骂,我只用站在他身边磨墨就好。

他时时写着写着,就盯着我看,一眼不错,还叫我别动,仅仅望着,看够了,他又低下头。

如此过了年,还好都看起来平安无事。他不叫我去参加宫宴,谁的也不让,什么时候皆是不让,随他去吧,还好,我也不想出门。

开春,他说,边关的仗还在打。我什么也没说,多说多错罢了。即使我记挂时微。

我一贯爱吃榛子,只是那一日吃了榛子上吐下泻,起先以为吃坏了东西,最后连胃里的酸水也吐出来都不见好。等到韩太医来时,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

我以为我要死了,老天大抵是恨我的,我还活着。

萧琰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沿着司食局一路追查,直至刘淑妃身边的宫女。那宫女一人担下了所有罪责,按他平日作风,不把刘淑妃杀了算便宜。可他却不肯了,我跪在地上求他,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说道:“你清醒一点,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罢了。就算死了,也不过一条命而已。”

他在摘星楼周围种了许多芍药,还同我热切的说:“你最喜欢芍药,你以为如何。”

还栽种许多梧桐树,压我在树下硬生生……萧琰是个混蛋。

弄来许多鸟儿关在笼子里,说是给我赏玩。

还问我,觉得如何。

我不如何。我恨他。他把我困在这片四方天空里,连云彩见不到一朵,又弄来许多鸟儿日夜叫嚷,我横竖睡不着。

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鸟儿全都放了。

它们痛痛快快的飞走,我心里也舒畅不少。

他来时见到这些脸色很阴沉,却没动怒,只是问我:“怎么回事?”

好像我只要撇开自己,他会相信,会放过我。但是我不想,所以我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放的。我根本不喜欢那些破鸟。”

他给了我一巴掌,很疼,我回了他一巴掌。他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打回去。

眼神……好像,很受伤?我怕不是瞎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眼神。

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逼到墙角,我能感受到空气从我的喉咙里一点点挤出去,我要窒息了。

他在我耳边,说道:“再有下次,朕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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