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提这茬,我都忘了。”
连他也忘了吗?
他不信,她明明曾经那么爱他,每次,只要他一去看她,她便特别欢喜,总拉着他有说不完的话。
他拽着她不放,可她却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还纠结那些往事作甚。人总是会变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他终究,把这世上最爱他的小姑娘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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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
“你去吃个饭,她为什么会给你弹曲?”
面对刘曜回来后一连串的质问,闻锦施施然端起茶杯,浮了浮面上的茶沫,还没喝呢,刘曜一把抢了过去,“问你话呢。”
闻锦满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怎么这一个个的,在美人那碰了壁,都来找她算账呢。
刘曜面色发沉:“她真看上你了?”
闻锦两手一摊,摊的还是她不知道,且就算如此,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回应她。
幸好刘曜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不然她怀疑自己今晚又要挨顿揍了。
刘曜寒声下令:“以后你少见她。”
“你要我把她赶出去?”
“不行。”
“送你府上?”
“她不会肯的,到时候又找不到人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守着,然后我不准见?”
“差不多。”
闻锦甩手不干了,“这于我有何益处?此前我还想着能听听曲,两个人切磋一下曲艺,你这下连面都不让我见了,却还要我养着。”
刘曜双手交叠,斥道:“这对你又不是什么难事。”
闻锦撅着嘴,依葫芦画瓢地双手交叠,斥道:“怎么不是,她要真对我有意思,我还得应付着,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起离开的念头,还得养的白白胖胖,省得你来念叨我,事多着呢。”
刘曜眉头青筋直跳,“那你想怎么样?”
小姑娘双眸泛起了狡黠的笑意,托腮看向了他,“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不行。”
“那我就把她送给别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刘曜张了张嘴,望着她一副手握主动权不怕事大的模样,咽下声,默然片刻,认输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你为什么非要我把兵权拿回来?”
自父亲去世,刘曜一直悬着齐国公的位子,过着闲散舒适的无政生涯,闻锦却不认可,不停劝他袭爵握回兵权。
“总不能一直让太妃家握兵吧。”
可舒太妃虽然跋扈,母家英国公府对大周忠心耿耿。
否则孝仁太后也不会容她和舒王一直留在京城。
赵家的人,基本被她驱逐的差不多了。
刘曜双眸直勾勾扫向闻锦,“你是不是为了新法?”
小姑娘一沉默,刘曜忍不住训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云洲已经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遭受的骂名,下辈子都洗不清了。”
刘曜不住地摇头,大骂道:“不知天高地厚!”
闻锦却笑了起来,“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你不是最爱这么说他吗?”
刘曜睁大双眼,望着她双眸坚定,一时咽了话,愣在椅子上,久久无声。
屋外夜幕降临,庭院的西南方向。
偌大的祠堂,香火弥漫,供台四周,都是小姑娘今天刚带回来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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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之晨。
从六品的官员,绿衣郎,早朝持笏站于殿外大院,甚少与殿内而立的紫袍高官有什么交集。
这日,流年不利,宫门前,晟云洲入朝为官后,第一次撞见了吕太尉。
他入翰林院深造,做学问偏多,理政事偏少,而吕太尉在政事繁忙的中书省,平日忙的脚不沾地,甚少有空往翰林院去。
两人除那日金榜下,最多在早朝上远远掠过一眼,今日,在马车上对上了。
自那日阴差阳错挨了打,闻锦后来的每天早上,都在门外等他,也不用老爷子殷勤送包子了。
这会,双方都想驾着马车入宫,两匹高头大马同时堵在了门口,互相喷着鼻气。
晟云洲一掀车帘,迎面对上吕大郎的脸,他再次忽略了他,看向车内正襟危坐的老头。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攀上了漓园。”吕大郎盯着他冷声道。
漓园本来就是他的,这车这马都是他的,他攀什么了。
晟云洲懒得理他,睨了一眼糟老头,感觉他最近大概没睡好,凹陷的眼皮下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知道他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闻锦侧头望了眼他掀起的车帘缝,沉吟片刻,下令车夫后退礼让。
吕大郎见他们的车往后,哎呦了声:“懂规矩了?”
晟云洲嘴角衔起一丝冷笑:“自是要尊老爱幼的。”
总得让让自己孙子不是。
话音一圃,连个回应都没等,男人直接打下了车帘,转头见闻锦笑得盈盈,忽然不明白他既也看吕家不顺眼,为什么会愿意礼让马车。
闻锦道:“最近汴京城出现了一些诡事,宋大人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