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沉默把凉亭塞得太满,想了想,问了一句:“你......你呢?是怕吵来的?”
那姑娘听了,转过头来,盯了她一会儿,盯到燕婉头皮发麻,才听见她说:“我不是,我是怕被气死来的,那些人无聊得很,看着热闹,其实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离不开婚姻嫁娶。”
还没等燕婉回话,她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问道:“我问你,你看她们,像什么?”不等歇口气,连珠弹一样,说:“平时出不来,只有节日才得人允许出来。”
燕婉很意外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然而嘴比脑快,把心里的郁气借机说出来了:“……像耗子。”
“耗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有趣的!”姑娘没想到燕婉会这么说,放声大笑起来,又问:“你猜我觉得她们像什么?”
“像囚犯,像人质”不等燕婉回答,她自顾自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一辈子困死在一个地方,叫人欺凌,任人宰割。”
说罢又呿了一声:“自欺欺人,执迷不悟。”
燕婉的脸色沉了下去。
姑娘却完全没注意到,只话音一转,说“嗳,你知道是什么叫她们这样吗?”
她自顾自地说:“是权力”
“你知道有什么能让她们不这样吗?”
“还是权力。”
燕婉哑口无言。
“你以为你离得很远吗?”
“今日我为人牧,来去全由人,言行不由衷,她们笑我,骂我,逼我。”
“是支配,规训。”
“然她日我为牧者,撕女德废纸,烧贞节牌坊,废除一切阻挠今日之我之束缚。”
“是自由。”
姑娘还想说点什么,却远远听见笠人在找:“阿燕,你去哪里了,太子妃找!”
她张了张口,示意是在找自己。
姑娘轻哼一声:“倒没骗我”
她对着燕婉眨眨眼,说:“记住我,宋世贞。”
笠人跟那姑娘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燕婉走了,路上问她,:“你怎么遇上宋小姐了?”
燕婉点点头,说:“你们认识?”
笠人说,:“认识的,宋小姐是京师有名气有脾气的才女,年初宋大学士要她嫁人呢,听说在家明里暗里闹呢......哎......遭罪啊。”
燕婉没说话,她深深地吸气,长长地吐气,那汪雨夜里深深的水潭一下子把她吸进去,她快要喘不上气,心一下子紧了,但那好像又是世贞的心脏,茫然的,痛苦的,愤怒的。
一路无话,笠人引着燕婉到了另一处僻静地方,是一座两层楼阁。
刚上台阶,还没看着寒江雪的人影呢,就听见她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一定要见一见!肯定聊得来!”随后就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想必这就是公主了。只见寒江雪笑着往阶下走,边走边说:“来,这是燕婉!这是乌力吉公主,公主说了,叫她嘎鲁就可以!”
燕婉仰起头,突然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