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那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支墨色的长箫。一袭玄色长衣,冰肌玉骨,清冷绝尘,天上地上绝无仅有,只此一人。 “云墨?怎么是你!”妖僧原本愤怒的情绪被平淡取代,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我刚才只是意识到有人在操控她。”她看了一眼倚靠在云墨身上的徐念卿,又看向云墨那张风流倜傥的俊脸,“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既然是你,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这人世间,也就只有你和那几个讨厌鬼能有这个本事,破解我的锁魂术了。” 他们像是相熟已久的朋友在闲聊,只不过有一人冷眼相对。妖僧虽然眼神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但却是一点也不敢靠近云墨。 “你对凤鸣做了什么?”妖僧似乎这才想起来正事。 “凤鸣?它是你的契约兽?”云墨冰冷的眼神向妖僧扫去。 妖僧似乎有一种被一眼望穿的惊悚感。 “这棵万年老树怎么被你当作广纳灵气的容器了?那只鸟也是为你转化力量的。” 妖僧默不作声。 “你倒是在冥灵派待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出了山派,就误入了歧途。” “媚婳,你倒是好得很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要不是你将呦鸣......”媚婳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墨打断。 “够了!当年的事还没有给你长个教训吗?” 云墨勾起了她在冥灵山派的日子的回忆。剪不断,理还乱。 今时不同往日,本该脱离红尘、放下过往的妖僧,终是再入这“泥沼”,从未放过,也未曾放下。 “师兄......云墨,今日的事你别管。你把凤鸣还给我,我们就当再没见过。”媚婳眼中的忧伤一扫而过,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或悲伤,或绝望,或怀念,或决绝...... 云墨抬手,将手中的墨色长箫直指媚婳,薄唇微启,“我当初在山派中就说过,你若是一定要救那只妖孽,我们再次见面,就只能是敌人。” 云墨所说的一字一句虽是淡淡落下,却是掷地有声。 “我也曾说过,谁也不能辱他!” 媚婳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盯着云墨,“既然是你先无情无义,那可就别怪我了。” “我最后再问每一次,你把凤鸣藏哪儿了?” 云墨冷漠地看着她,不语。 媚婳眼眸一深,抬手翻动间,凌冽的威压瞬间灌满整个领域。威压最后向云墨聚集,增加了无数倍的威力。 如果此刻面对媚婳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武者,那他一定在这般强力的威压下,顷刻间粉身碎骨。可惜面对媚婳的是云墨。 云墨的玄色长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也只是皱紧如墨的浓眉,看着媚婳如“小丑”般催动她的妖力,施展万般变化。 “不自量力,可笑至极。”云墨轻轻挥动手中的长箫。紧接着在空中划过一声轰鸣。 “你没了契约兽,妄想强行催动妖力,只会让你旧伤再添新伤。” 在妖界,妖的修炼有两种方式。一是以自身的身体为容器储存妖力,需要经过千锤百炼地修炼身体,才可能练成,但以这种修炼方式修炼有一个必要前提,那就是修炼者必须有妖族的纯种血脉。 因此这种修炼方式有诸多好处。比如同阶的力量比第二种修炼方式的力量更强。修炼到最高等级后,力量达到的强度更大。 第二种修炼方式便是如媚婳这般,半路堕入妖道的修炼者修炼的。因为他们本身并没有妖族的血脉,只是身体融合了妖修者的妖丹,所以不能以自身为容器进行修炼,只能通过外在法器进行灵气转化为妖气并进行储存。 凡修炼者无论人或是妖还是魔,都需要将“气”进行储存,才能在释放后施展一系列术法。 “媚婳,没用的。你的无力挣扎,在我面前如同蜉蝣撼树。放弃吧!你知道我会遵守母亲的嘱托,不会真的杀了你。” 媚婳已经用双手勉力支撑云墨看似随意的一击,实则被击溃到濒临破碎的幻境。 她摇着头,“不,我不能放弃!就差一点,只要再给我几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回来陪我了!” 媚婳在自己的言语里仿佛找到了坚持的动力。她悄悄释放一丝诡异的气息,让它融入幻境中。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凤鸣声划破了夜空。媚婳凭空消失了。 云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一惊,暗暗叹息。 他早就已经发现了那丝气息,却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心里清楚,媚婳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即使撞了南墙,她也不会回头。 天光大亮,宛如白昼。似乎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墨仰望万里晴空,用灵识探查了一番。果不其然,那只名为凤鸣的鸟在他的意识空间中消失了。 他身前的小池塘依旧是一派死寂的模样。方才还绿油油的大榕树却已经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