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了这么多话。
这反倒是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做出了让步:“你不想穿也没什么。”
“不穿?您在搞笑吗?”陈粒夏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抬高了音量,“拍照或者录像的时候,没有你的脸比较好还是没有我的脸比较好?你说你没事儿长那么高做什么,我穿平底鞋在你旁边站着,别人都不知道过的是父亲节还是儿童节。”
陆与泊被她怼得说不出半句话,表情也渐渐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刚才那句“我的耐心很有限”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几分钟。
最终,陈粒夏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静,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道:“咳、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
“……我回工位了。”
“……”
“嗯……再见?”
说完,陈粒夏故作淡然地转身,动作从容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维持着职业假笑,飞速跑到了她临时的避风港——洗手间。
陈粒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闪烁,胸前起起伏伏,窒息的感觉居然一直持续到这里。
这一瞬间,她回想起年幼时最深刻的记忆——那个面对父亲尖锐而粗暴的语言时,显得畏手畏脚的女人。
温柔、顺从、安静、美丽,这就是她关于母亲的全部记忆。
可是,生而为人,就应该这样吗?
陈粒夏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哪怕她成为了陆与泊的未婚妻,而后渐渐成为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也是在心底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在吼了一顿之后,陈粒夏突然就觉得通体舒畅。
她舀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燥热的温度降下来之后,陈粒夏便转身往外走。
回工位的途中,她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就看到组长发来的通知。组长让她去公司的IP版权部登记,备案新剧本。
陈粒夏很了解陆与泊的性格,这个人虽然一贯高傲得像只孔雀,但是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向来都公事公办、一丝不苟。只要你的剧本拥有足够的商业价值,他一定不会错过。
换言之,陆与泊不是那种为了公报私仇而放弃利益的人。
下班后,陈粒夏惯例到街边小摊,点一碗麻辣烫犒劳自己。
这阵子一直都在忙于《星光降临》这个剧本,一连大半个月,每晚都是披星戴月地赶回家。今天忙完了竞标她就决定,下班后一定要点一份豪华版麻辣烫犒劳自己。
然而有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比如,她今天就注定要消化不良,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
香味四溢的麻辣烫刚吃了一半,陈粒夏就看到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在小摊旁边。
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条包裹在灰色西裤之中的长腿,从车上迈了下来。
红色的车门关上后,那人便一步一步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摊的摊主阿姨正好舀了一勺浓香的热汤,空气里飘散着汤的热气和香味儿,烟火气十足。
陈粒夏手忙脚乱地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飞速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
偏巧,陆与泊也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
他现在看着她的表情,比中午的时候还令人琢磨不透。
第一次被人拒绝,陆与泊好奇心爆棚,罕见地去办公系统中,查了一下普通员工的工作任务,确认陈粒夏今晚没有加班业务之后,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之后,他跟着陈粒夏,一路来到了这里。
她似乎是一副闲适安逸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这之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繁忙的迹象。
甚至在等待晚餐上桌的时候,她为了打发时间,还通关了六节消消乐。
陆与泊看了看那碗麻辣烫,又看了看陈粒夏的脸,然后沉着声问她:“这就是你说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