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芷兰轻轻捶着腿。静悄悄的,也不见个动静。
徐露凝却是明白了,她抬了抬头,微微一哂。方才进屋的动静如此大,怎么会惊动不了她这位祖母?可见祖母是装的,明显是想在他们面前摆谱。
也难怪弟妹们不愿意来这,她在时尚且如此,她不在时,又不知弟妹会被如何责难。这虽是亲祖母,祖孙情却稀薄至此,真是可叹可笑。
面上,徐露凝什么都不显。她婷婷袅袅地一拜,端的是弱柳扶风,她柔声细语:“孙女露凝昨夜归来,今日携弟妹一道给祖母请安。”
无论是兖朝还是前朝,“孝”字最大。尽管一眼看出内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初来乍到,徐露凝不想沾染是非。
身后的弟妹跟着行礼,芷兰起身避开三人的礼。她对徐露凝侧了侧身,接着回眸一笑,妩媚动人。徐露凝感叹,我见犹怜,美人如斯,难怪徐守礼如此宠爱她。
“是谁来啦?”
李氏揉着头,像是才醒。另一边的金嬷嬷适时地扶起她,跟着说:“太夫人,是大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是露凝啊!”李氏睁开眼,言语热切,却毫无动作,她只是在口头上说,“快起来,快起来,祖母的乖孙女哟,你是不知道,祖母盼了你多久。”
徐露凝起身时,嘲讽地勾起了嘴角:盼么?也未见有多么期盼。李氏将弟妹们视若无物,就可见她不重视亲缘。只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让李氏如此费心伪装。
李氏又瞪了眼金嬷嬷,骂道:“你这婆子,大姑娘到了也不与我说,白白让他们在这里站了许久。没眼力的,还不去请姑娘郎君们坐下。”
金嬷嬷赔笑告罪:“是老奴疏忽了。”说着,金嬷嬷就招呼着小厮婢女们上茶的上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直到此刻,三人才坐下。
徐露凝心中的讥讽快溢了出来。她掩帕轻咳,低声道:“祖母莫怪金嬷嬷了,嬷嬷岁数大,健忘乃是常事。”
李氏与金嬷嬷均是一愣。
尤其是李氏,凭借着多次与徐露凝交锋的经历,就算这次徐露凝不再咄咄逼人,她也觉得徐露凝是在指桑骂槐。她本想着,拿捏住生病的徐露凝呢。
李氏回想起以前的徐露凝,登时没了叙旧拉拢的闲情逸致。虎狼即使受了伤,也是丛林里的霸主。她这四孙女,自幼就有主见,更是刺头一个。
李氏随意问了两句,就借口犯困,让他们退下了。徐露凝三人也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维持着表面的亲切。
回去一路上,徐露霜像出笼的鸟儿,又是叽叽喳喳个不停:“阿姊,你都不知道,这次是我们请安最快的一次。以往,福寿堂那位令我们站着,能训诫到午膳时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