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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太阳与黄金月(中)(4 / 5)

都是有始有终的人。

像是想象出了哪怕再过几十年也会有一只叽叽喳喳的乌鸦围绕在自己身边蹦来蹦去、红色的眼睛中时常露出索要回应的依赖、惹人怜爱到让人想要将它纳入怀中好好抚摸的未来,凛忍不住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隐约产生了种不合时宜的期待。

只要还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就做不到不回头去看她。

想到这,他松开手,“算了,无聊的担心只会浪费时间。你就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什么?”

“听不懂就忘掉吧。”

他重新整理好心情再次投入到剑道的练习之中,坐在一旁的少女轻声哼起了歌。歌声清冽,就像落雪后融化的水一点点洗净树叶交错的脉络上残留的尘土。

月亮的清辉驱赶走灰色的云,银色的柔纱大肆洒在地上,宁静的像一场令人久久不愿醒来的梦。

*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距离兄弟间发生的那场争吵,同时也是少女来到城里将近十个月之后,凛终于等到了父亲的传唤。

他的成长打动了父亲。突飞猛进的武艺,还有与家臣争辩时一针见血的见解无一不在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成长,他们眼中那位原先略带稚气的城主的小儿子在短短半年里,就已经长成了可以独自进行狩猎的猛虎。于是以之前相同姿态盘踞在高椅上的父亲这次不再是向他的兄长发问,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脸。

“凛。”父亲敲打着手中的折扇,这时他不是以一个人父的态度发问,而是一城之主,“美浓和尾张,你选哪个?”

选择的权力再次被递到了他的手中。

手扶住腰间的刀鞘,冰冷的触感让他内心翻涌的情绪稍稍平静。

“哪个我都没兴趣。”他说。

父亲脸上露出有些讶异的神色,“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近江东西陆路相通,也是通往京都、大阪的水路要塞。如今的乱世战火四起,与其依靠兴衰不定的大名,为何不打破常识,由我们将和平盛世收入囊中?”

只有成为做出抉择的人,才能真正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糸师冴教给他的道理。正是因为拥有选择的余地,冴才会那样轻易地背叛了他们的梦想。

不论是美浓还是尾张都不会留下,悉数都将归他所有。这是糸师凛向糸师冴发起的以憎恨为名的复仇。

“你有这个信心吗?”

他知道父亲未能说出口的忧虑:你能超越你的祖辈,超越你的父亲,甚至超越你天才到近乎妖异的哥哥,做到这件他们所做不到的事吗?

“丧气话什么时候都能说,成败与否也只是未来的结果。可是至少现在,我想不出不这么做的理由。”

闻言父亲收拢扇子,啪地一声像点燃烽火的羽箭划破空气,“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时候结束……那便去做吧!”

父亲的认可就像最关键的齿轮落入庞大机关中微小的空缺,彼此间凹凸不平的缝隙最终完美地相合,带动起整座庞然大物的城池。

一切准备都在城内无声无息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凛也逐渐忙碌了起来,与各地大名往来的信件如飞扬的白雪般纷纷落在了他的桌上,烛台上堆满了凝固的灯油。他懒得花心思等待磨墨的功夫,干脆吩咐仆人拿了几块厨房灶台里的木炭削成细棍,用它们在木板上写好字,再让人抄写到正式的文书上。

这天晚上,凛好不容易从繁杂的事务中抽出了半分心思,想要让一贯如影子般跟在身后的少女给自己端点吃的,却发现此时房间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或许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他心想。少女对城中骤然的变化似乎漠不关心,每日依旧做完了应做的事后,就开始随心所欲地四处闲逛。

不过从马厩里的马依旧好端端地吃着干草这点可以看出,她至少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到独自一人跑出城。

收回思绪,凛提着笔在纸上写下最后一句话。

“……赢的会是我。”

少女端着东西推开门时听到的就是他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什么赢不赢的?你在给谁写信?”

凛顾左右而言他,“你去哪了?”

“我去拿吃的去了,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吧,凛。”她把碗碟放下,探头来看,“糸师冴……这不是你大哥的名字吗?挑战书?”

凛忽然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还没来得及探究出心头这份不和谐的源头,少女的话语便接踵而至,“对了,我听他们说,冴殿下好像马上要回来了?”

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烦躁地把手上的信揉成一团,扔到炭盆里,红色火舌很快吞噬了信纸。

“毕竟他也属于这里。”由城改国兹事体大,父亲不可能不和这个最中意的长子商量。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冴殿下呢,和你长得很像吗?”

“不知道。”从她口中一直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令他有些恼火,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这股无端的怒意,“混蛋大哥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而且为什么你要叫他殿下?”凛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不自觉的嫉妒明显到近乎尖刻的地步,“父亲的继承人只有我一个。”

“我看他们都是这样叫的。”

“别人这么叫你就跟着学吗?难道他们喜……”说到一半理智重新回归,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见他突然抿紧了唇,少女面露迷茫,“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

凛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嚼着口中早已流失热意的米饭,舌尖弥漫着挫败的苦涩。

原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走出糸师冴的阴影。权力的滋味的确美好,可依然掩盖不了自血脉中带来的宛如跗骨之蛆般的诅咒,就像腐烂的柿饼即便沾满了糖霜也令人无从入口。

唯一能挣脱这层枷锁的办法只有胜利。必须要由他彻彻底底地击溃糸师冴,他的心才不会再患得患失,正如腰间的佩刀只有饱饮了鲜血才甘愿回到它应当安眠的地方去。

无法为人所知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入睡。月亮高垂之时,他忽然听见房间内有一阵窸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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