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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3 / 10)

副几近崩溃、脆弱不堪的模样,大抵也全都叫他看了去。没成想,订亲之后的初次会面,竟是此番境地。

“两番对比,赵公子的气量未免颇小了些。姑娘躺了这么久,他来都不来看一眼。过分的是,老将军第二日竟去别家提了亲!亏着姑娘夜夜还哭喊着赵公子的名字……”半夏不禁抱怨。落葵赶紧拉拉她的手腕。

款冬心下隐忧,板了面子:“休得胡言乱语。赵老将军和夫人这二日都来瞧姑娘了,一坐就是小半日。宫中岁末旧例,自是加强戒备,赵侍郎又在陛下近处当值,如此一来,自然走不开。”

半夏虽说面有讪色,还是依着落葵,被她拽出了内室。

姝妍的眼中泛起深深的落寞。她一只手触着另一只手掌的伤口,悲伤地看着款冬,后者立时会意:“……姑娘是惦记那玉?”姝妍点头。款冬叹道:“……遗在路边,天色又黑,那玉确是没找全。不过当阳亭侯把剩下的碎渣冲洗了,都裹在手巾里,让将军收走了……”

听闻此语,姝妍注视着自己缠绕层层布条的双手,倏地从内里涌上难言的无奈。

这双受伤的手掌在生理上所带给她的痛,远不及心间痛的十分之一。

伤口未愈,她只轻轻动作,掌心便几欲裂成八瓣。可是她的心,就算空着,也随时回荡着酸痛的声音。

她有多么狼狈,她又在那夜当着姜维的面喊了多少次赵统的名字,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而她那未解心思的夫婿,就坐在此处托着她的手,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才为她清除了所有可能使伤口恶化的污物与残渣。

她却在压抑着不安的意识流中苦苦挽回着那个让自己不堪至此的人——那个她已经判定两相忘的明朗男孩。

……

姝妍定定心,眼前是款冬温和的神色。

“……姑娘,回去吧。”款冬半蹲下来,劝道。

半夏端着药碗正从墙下过,大抵是听见了年轻女孩子们的笑闹话,沉了脸斥道:“嚼什么舌根!都无事可做么?”

女孩子们挨了骂,便一哄而散,各自奔了。

“瞧她……”姝妍苦笑道;“……倒是真能吓得住她们。”

款冬看一眼妹妹,默不作声。半夏从墙下疾步走来,将碗递给姝妍,后者接过,一声不响地将碗中苦汁灌了下去。

“姑娘慢些……”款冬关切地拍拍姝妍的后心,怕她呛着自己。

半夏的眼睛又一次瞥过刚才还很热闹的墙根,几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让她喝退了,那里于是剩下一片寂寥。

“未免太严苛了些。”款冬提点半夏道。

半夏却不甚为意,自顾自地:“几个小丫头真是胆大,说话都不分场合。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见姑娘坐在这里,还是故意的……”

姝妍微笑着,神色黯淡。

“眼瞅姑娘就要出府,我看她们倒先不尊重起来了!”

款冬瞪了妹妹一眼。姝妍抬眉,目光里尽是诧然——显然,她并不知道出府的日子竟已摆在眼前。款冬旋即折身跪拜在姝妍面前。半夏才意识着自己口快,多说了话,便也吓得跪在姝妍面前。

姝妍脸上微微一滞,心底毕竟戚瑟。她知道不该责怪身边人,本就是她在刻意逃避这一切。姝妍费力欠身,握住了半夏的手臂,让她起来,款冬这才跟着起身。

“出府的日子……定好了?”

“是,姑娘。”款冬小声应答:“将军和夫人说,若姑娘好得快,便定在畅月,到时选一个姑娘称心的日子——夫人说今年年底这两个月的吉利日子尤其的多。……若好得不快,最迟也应在冰月……”

他竟如此急切。

而她只觉得无所适从。

“丞相大人的意思,也是尽早办了筵席的好。”款冬再次小心翼翼地说。

“自是当然。”姝妍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像在替款冬解释,又像在宽慰自己:“……出了腊月,丞相便在汉中点军,预备二伐。如此看来,必是越早越好。”

他定然随军而行——即使不随往前线,也会在汉中协理军务。

所以成婚一月不到,便是分离。

姝妍想起那日马岱生着气跟她说,他是断断不肯违逆先兄遗命时,青着脸给出的解释:伯父尝尽生离死别之痛,因而不愿看她再受此等折磨……

“半夏,你下去吧。”

半夏应声而退。

姝妍则缓缓握住款冬的手,低下了头:“冬姐,他……可还好?”

款冬知道她如今所问,皆关乎赵统。赵统是她如鲠在喉的唯一理由。就连那位素昧平生的新姑爷,也不值得自家姑娘这般执著的顾念。

款冬动了恻隐之心,本想撒个善意的谎,好歹使姝妍心头松快些。可她刚欲开口,竟感到这木车中病怏怏的人向她手里使了力,竟捏得她有了痛意。款冬急忙低头去看姝妍未愈合的手,布帛中竟已往外渗出血丝。

“婢子说实话就是了,姑娘休要如此!”款冬半跪在姝妍面前,不忍看她的脸。

姝妍面色冷寂,用力的手执拗地不肯放松。

款冬狠狠心:“回姑娘的话:赵公子抱得美人归,又得膝前承欢,因此近日以来,颇为快活。”

姝妍的表情僵滞了一刻,说不出心肺里的感觉。

“是哪家的姑娘?”

“回姑娘的话:是董大人兄长的独女。”

“……原是瑷莘妹妹。”姝妍苦笑道:“才貌双全,与承匡当真相配。”

“姑娘,无论如何,病中切忌心绪百结。”款冬叮咛。

姝妍点点头,闭上双眼,似已释然:“‘颇为快活’四字,如今看来,是为最好。”

还未出畅月,赵府却传来噩耗。

赵云殁世。

临去所念,不过仍是克定北方。余下的憾事,大抵是,次子未及婚配。

萧风卷叶,扬起地面一层薄沙。晨照熹微,迎着成都的秀丽山水,陪将军走完他的最后一程。

姝妍缓缓站起身,为她张罗着出府的人们都停下了手边的活计,大家同时看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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