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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1 / 2)

陆晚裹着一背的冷汗,退到旁边,一边又默默记着皇帝今儿都进了哪些菜。

她做奴才虽不冒尖,但到底有几辈子修来的机灵在,知道在什么地方上心才能避免日后的麻烦,只是不爱往主子跟前凑罢了。

正留心时,皇帝忽然问起话来:“你是哪人?”

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皇帝往常用膳从不言语,今日怎么问起话了?

陆晚左看右看,发现身边除了个孙司宝也没旁人了。抬头觑了皇帝一眼,果然看见那一双碧水寒潭的眸子正看向自己呢。

“回皇上的话,奴婢祖籍京郊平川。”

“家里还有什么人在?”

“原本还有个弟弟,只不过前些年平川闹了一场洪灾,之后便失联了。”

这话与之前慎刑司送来的笔录没什么区别,李彦沉寻不出疑点,转而又问了别的,“朕听说进宫那日,你正被先头明宗皇帝的刘贵妃罚跪,为的是什么事?”

这事儿皇上怎么也知道?

陆晚着实惊愕,小心答道:“奴婢那日在宫墙夹道冲撞了贵妃娘娘的狗,贵妃罚奴才长点记性。”

“可朕听说是你不肯给那狗磕头赔罪,惹恼了刘贵妃。”李彦沉往嘴里送了块鸡汁干笋,嚼的有些漫不经心,“看不出,你还是个有骨气的。”

果然,这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都是皇上的耳朵眼睛,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只是皇帝平白无故问这个做什么呢?

陆晚想不通,只能老实回答:“奴婢没什么骨气,只不过贵妃娘娘看奴婢不顺眼,想给奴婢吃些苦头,奴婢当日即便跪了,他日也免不了叫贵妃从别处揪出错来。”

“你如何得罪她了?”

“奴婢不知。”

陆晚确实是不知道的。

她在宫里当差,向来小心谨慎,并不会有意得罪什么人。主子面前虽不巴结奉承,但凡事也做得妥帖,挑不出错处来。只是这刘贵妃好像天生的和她不对付,瞧见她这张脸就不耐烦。

“这么说是刘贵妃故意找你的茬了?”

这话问的,刘贵妃找不找茬无从所知,但现在皇上你明显是在找茬了。

陆晚心里头觉得自己的命当真不好,上头的主子怎么专针对她。暗地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还是那副恭顺的模样,“奴婢不敢。奴婢没这个意思。贵妃是主子,主子瞧奴婢不顺眼就是奴婢的错。”

李彦沉听她这话言不由衷,却又无可指摘,沉眸又把人盯了半晌,继续问道:“你从前在延春宫当差?”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陆晚点头称是。

“温贵人待你如何?”

“贵人为人宽厚,待下人和善。”但至于好嘛,也谈不上。温贵人胆子小,事儿也少,陆晚早在上上一辈子就瞧准了她是个好伺候的,所以连着两辈子都铆足了劲要往她宫里当差。

李彦沉又嚼了块鹅肉,半垂的眼眸瞧不出什么波澜,一开口却又惊起了陆晚一跳:“看来你对这一位前主子很是不舍了?”

什么意思?皇帝看她不顺眼,要把她轰去德隆观陪温贵人了?还是皇帝试探她是不是还心念前朝明宗皇帝?

心念及此,陆晚惊出一身冷汗,这事儿赌不得,于是连忙俯身回道:“奴婢的主子是皇上,从未有过他想。”

既无旧人,也无旧情,从前在宫里过得也实在不好,那又是为何一定要回去呢?

李彦沉擦了擦嘴角,觉得今日这一番试探也算够了。

上朝。

皇帝总算走了。

陆晚得了闲又忙不迭往太医院跑。

御药房当值的是位年轻医官,坐在案前理着药方,一抬头看见有人来了,起身问道:“哪个宫的?”

陆晚急喘了两口气答道:“大人,我是勤德殿的宫女,我们宫里有位姑娘有些虚寒,辛苦大人帮忙照方抓药。”说着从怀里掏出姚惜涵的那张方子递了过去。

沈裕安接过药方,看了两行,平舒的眉头忽地皱了起来,问道:“这药方是谁给你的?”

陆晚心头一跳,未答反问:“大人,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用药过猛,简直胡闹!”沈裕安说罢直接将方子递回陆晚手里,“这药抓不得。”

怎么可能呢?

方子是姚姑娘亲笔写的,她的医术连皇上都信得过,必然不会错。

陆晚急了,“大人,奴婢急等着药回去救人呢!还请大人通融些。”

“你这药拿回去不是救人,是害人!”沈裕安重新坐回桌案后面,提笔蘸墨,头也不抬说道。

这人怎么这样!

宫女生病拿药向来不问对错,只要不是珍稀药材,只管捡便宜地拿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个爱刁难人的!莫不是还要塞银子请他通融些嘛?

陆晚心里有些气恼,咬了咬牙,将头上那根春上蝶的银簪拔了下来,“医者父母心,大人慈悲心肠,还请照方抓药吧!”

沈裕安目光落在那只做工不甚精巧的银钗上,面色已然很难看。

他不抬头,笔下蛇走龙游,不多时,一张方子写好,起身递给旁边的药吏。

陆晚这才瞧出这太医是跛了一只脚的,登时心里对这人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姚姑娘不也说了,医家治病救人,治得了自己才能救的了别人。这人连自己的腿都治不好,也不知是怎么进太医院的。莫非是个捐官,才这般搜刮宫女太监?胆子也忒大了些!

陆晚抬眼又往上瞧了一眼,见沈裕安仍是无动于衷,心道难不成嫌她给得少?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却是个黑心肠!

但是没法子,她现在有求于人,不能跟撕破了脸面。于是又周身上下寻了一遍,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了。正困窘时,一提药映入眼帘。

沈裕安仍低头理方子,也不抬头看人,只含着愠色叮嘱了一句:“每日一剂,每剂两服!”

陆晚眨了眨眼,这才反应出来自己错怪人了。白玉无瑕的脸顿时烧透到耳朵尖,顶着万分的羞愧露出个讨好的笑来,“大人果然菩萨心肠!是这宫里难得一见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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