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喜欢的就是她决绝刚烈的性格,鼓励着他从黑暗中走出,在压抑冰冷的宫中是一抹鲜活的存在。定情时,他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后又翻脸指责苏黎心胸狭隘,善妒成性,容不下另一个无辜女子。
呵,随他去吧。
苏黎只想保护好自己,和她所在乎的一切。
注视着小口用饭的春花,她饱读诗书,有自己的见解。
她们可以成为很好地同伴。
苏黎笑道:“明日,我要给李婶送图纸,这种工艺叫做‘掐丝珐琅’,是京城中的新法子。想请姐姐帮我在李婶面前附和几句,你只管说自己见过就好了。”
春花迟疑,不知道苏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微微点头。
苏黎见她同意,开心地拉住她的手:“姐姐只管放心,保管让李婶对咱们刮目相看。”
她确信精美的掐丝珐琅一定能让李婶大开眼界!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此时的工艺只有雕刻和镶嵌,而且各地的工匠已经将这些熟练掌握,玩出了花。
所以,在这个朝代,掐丝珐琅一定能在商业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必说逆风翻盘。把握好时机,甚至可以引领风潮,成为龙头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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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阴云密布,在西山上空闪烁着紫红的晚霞,空气中带着雨水的土腥味,周遭行人的脚步渐渐匆忙。
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屋檐,发出沉闷的声响。
挨家挨户的红灯笼次第点亮,渐渐粘连成一片片的红。远远看去,檐顶就像悬浮在下红上黑的半空中。
苏黎安慰好春花后,就开始琢磨怎么还清房钱。
李家的铜器厂主要是寺庙的钟鼓,以及生活中细碎的器物。
从老东家走后就一蹶不振,算来约有五个年头,不知道多少客户的订单没法交货,想要他们不退订单的唯一法子就是推陈出新,用更加精美代替旧物。
锦上添花,这正好与苏黎对口。
苏黎空有一双手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只能靠卖图纸为生,市价约一两一张,凭着宫中的积攒的老本,不需要在创新就够糊口了。
先用一些简单的图样帮助李婶渡过难关,留下那些老主顾,再将苏黎的名声打出去。假以时日再参加贡品大赛,用真正的掐丝珐琅工艺来夺魁。
这样可以保证自己衣食无忧,顺便帮原身的母亲报仇,沉冤昭雪。
苏黎点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拿着借来的笔纸勾勒出大致的草稿。
涿州偏远,经济远比不上京城,富户常用铜器来替代黄金充门壮面,其女眷也爱好铜器,常以玉石点缀铜簪来装饰自己。
苏黎想起先前设计过得一套掐丝珐琅图样,用“松兰竹菊”四君子作簪子来彰显主人气质,男女皆可簪戴,艳丽剔透的颜色让京城人哄抢一绝。
当时,谁若是能有苏黎亲手打造的珐琅簪,必定在朋友之中高人一等,所过之处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苏黎暗暗发笑,边提笔复述图样边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名动京城的女工匠终会重来。
雨声渐稀,烛火明亮,夜蛾扑绕在纱灯前不曾离去。
直至天蒙蒙亮,苏黎才撂笔长吁一口气,锤着发麻的腿舀出一瓢凉水来醒神,顾不上休息就拿起图纸赶去铜器厂。
天边的颜色的是朦胧的橘色,空气中充盈着破晓时的寒气,另一侧深青色的天空挂着疏星残月。
远远就瞧见李婶系着攀膊,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和工匠们争吵。
“欸——你什么意思,以前我们家大业大的时候,待你们不薄,除了每月的工钱还给你们分红,那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在这推诿,现在瞧我们落魄了,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东家,你都半年没发月钱了,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六七口等着吃饭,真不能在这儿跟你耗日子,你、你就另请高明吧……”
李婶一愣,气鼓鼓地环顾四周思索法子,发现苏黎到后,转而奉承笑道:
“赵伯,你再考虑考虑,我们这儿新请了京城来的小娘子,她可打着包票能让咱们能赚铜板。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考她一番。”
然后她拉着苏黎走向人群。
春花担忧地望过去,苏黎冲她笑了笑,让她只管放心。
赵伯不信任地摇了摇头,“就凭你一个小女娘?你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能,怎么不能。”
苏黎从袖中拿出图纸,双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