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给开了几幅养身子的药,他告诉江映儿,闻铭虽然是早产生下来的,在江映儿坐月子之时,孩子照料得好,不足月的气养回来了。 “婴孩体虚,骨头斤两弱,不似成年人体骨完备矫 健, 难免三灾六病, 吃吃药便好了。”如此,江映儿彻底放下了心。 鲁郎中见她手腕的伤还缠着,叮嘱她勿要马虎,需仔细上药。 此外,江映儿推谎说江聿舞刀弄枪不小心伤及自身,跟鲁郎中拿了上好的止血金创药,以及补身的补品和药膳食疗的方子。 再去街市上买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补品,回江宅后,领着江聿登上了闻家的大门。 说明来意,小厮去通传了。 见到打伤闻府山下不少人的江聿很不给好脸,阴阳怪气讽说他,“别是打着赔礼的名号,又想上门刺杀大公子吧。” 怕江聿发作,江映儿柔笑,“家弟知错了,不会的。” 江聿吃了奚落,乖着脾气好性应江映儿的话点头。 闻老太太没见江映儿姐弟,让人传话叫他们回去。 可除了回去,也没有别的话了。 江映儿放心不下,一连带着江聿登了几日闻家的大门,闻老太太依旧不见。 心疼自家姐姐,江聿劝道,“阿姐,算了吧,若是闻家真的因此责难,我一力承担就是,要杀要剐,砍手剜心,我都不怕。” 江映儿捏他手臂,“不许胡说。” 那日是送孩子回来,仆妇来门口抱孩子,江映儿好言歉说,仆妇见她言辞恳切,才替她又去凝云堂转达了意思。 一炷香后,仆妇请二人进去。 正厅堂仅仅有闻老太太一个人坐于上首,厅内点着凝神静气的檀香,姐弟二人朝她请安后。 闻老太太依旧阖着眸,手里转着墨玉珠子。 江映儿手肘弯碰了碰江聿,他会意,郑重其事做揖行大礼,跪下道。 “老祖宗,那日江聿气头上失言,泼骂闻大公子,刺伤他实属不该,特来负荆请罪,闻家要杀要罚,江聿一力担下,只求不要迁怒我阿姐和父母母亲!” 话落半响,江聿跪了好一会,闻老太太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掠过江聿,转对上江映儿的眼睛。 沉声喊,“江氏...” 江映儿低头,“老祖宗。” “你自来我闻家,卢氏在时几房争斗,确是叫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对于你们江家,我们闻家也算尽心尽力,出钱出人,没有一样亏待。” “衍哥儿处事不周,起初对你是不上心,可后来种种,我便是不说,你心里该有些数的。” 闻衍在粮道被刺杀瞒得好,闻老太太昨儿个见着了愈合的伤口,当初下手多重啊。 一把年纪了,忍不住眼红积泪。 她的大儿子就那么一根独苗苗,闻老太太冷哼一声,“我若是知道你江家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门。” 江映儿跪下,“老祖宗息怒,映儿知道两句话浅薄,家弟做事鲁莽,他年少轻狂,江映儿替他认过,这是我在鲁郎中那边求来的药和一切微薄补品,盼闻大公子伤愈。” 东西堆了满地,“......” 要不是有江映儿的层面,瞧着闻衍那头放不下呐。 若是杀了江聿,隔着杀弟之仇,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罢了...”闻老太太松口。 “看在你为我们闻家拼死孕育孩子,此事两相抵过。” 真要算起来,江家盘根错节,背后有三皇子,就算真的出了气,保不齐落个两败俱伤。 “若是再叫我知道,你弟弟管不好自己,再有下次,江游夫妇的看顾我闻家不会再管。” 闻老太太看向江聿,“他的命,仔细了。” 江映儿讲,“谢老祖宗宽宏,江映儿一定会管束好家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茬算揭过,江聿也保证道不会有下次,再行大礼,以为能离开了。 谁知闻老太太说,“既然东西是给衍哥儿的,你来也来了。” “亲自送去容云阁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