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仿佛睡着了。 烛火照耀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闻衍沉静下来时,浑身上下总是透露生人勿近的淡漠感。 “你睡了?” 江映儿主动朝他靠近,闻衍还是不开口,动也未动。 无论看上多少遍,闻衍的那张脸都令人怦然心动,他的皮相着实太好了。 “真睡了?” 男人的呼吸出卖了他,尽管他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来纰漏。 江映儿凑得近,一听就知道。 她想说别装了,看到闻衍的那张脸,没有忍住,起了心思,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鼻梁骨上。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江映儿没有瞧见,不知道他有了反应,她还在点他的鼻梁骨。 闻衍的鼻梁骨生得也比常人更高,更漂亮。 男人的指尖蜷得越来越厉害了。 江映儿点玩够了鼻梁骨,终于换到别的地方,她碰到了睫,左右攘了攘闻衍比女子还要长的睫羽。 攘得起劲,没有留意到男人的眼睫不自然地颤动,忍了好久才忍回去。 江映儿又轻轻临摹他的眉眼,喟叹一声,闻衍生得真是太好了。 以为她终于玩够了,能够叫人喘口气,她的视线还停留在他的身上,闻衍万万没有想到,江映儿的手居然点到了他的喉骨上。 江映儿才碰,点了点而已。 就被人捉住了两只手腕,按倒入了被褥之中。 男人眼眸幽深,喉结滚动,“好玩吗?” 江映儿一噎,“.......” 眨着清凌凌的眼睛无辜与他对视,饱满的雪峰起伏不止。 “好玩吗?”他又问了一遍。 江映儿依然沉默不语,不理会他的话,男人的眼神极其危险。 “还想不想玩点别的。”他再次开口了。 江映儿小脸腾地红了起来,“你....”她居然瞬懂。 啊啊啊! 分明闻衍话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江映儿不知道自己反应怎么那么快? “不、不用了。”她磕磕巴巴回道。 闻衍紧盯着她的娇气脸蛋,雪凝似的白,“.......” 纯真无邪,灼如芙蕖。 她怎么就.... 闻衍心里堵的气瞬间化为无有,不是没气了,而是气到一定的程度,气得接受了,习惯了。 他松开江映儿的手,不压迫她了,给她盖好被褥。 “歇吧。” 睡到外侧去,闭上了眼睛平躺。 江映儿愣顿住了,闻衍没有牵她的手。 随后,江映儿清咳一声,随后安慰说道,“今日你与父亲下棋,输了其实不打紧,” “爹爹的棋艺厉害,极少有人能胜过,你纵然全都输了,我听爹爹的话,似乎是在夸你。” “能得父亲夸赞的人可不多,你其实很厉害了,不必为此难过伤怀。” 闻衍听了更是觉得心伤。 她还是不明白,只当他是输棋伤心,压根就不知道他是吃味了。 她真的好没心,到底能不能多多在乎他?不要总是提别的人。 那丘海.... 看在江映儿的面子上,闻衍让知府把丘海就调回来,还找人接济他的老娘,不止如此,叫人好生照看他家门口的树。 提起来就烦。 闻衍心里就跟滚了热油似的难受,抿紧了唇不置一词。 “闻....” 江映儿又喊,闻衍打断她的话,“夜深了,早些睡吧。” 轮到江映儿不知所措了,“......” 闻衍不谈,她盯看了闻衍一会,索性也闭上了嘴,紧跟着背过身,江映儿到了很晚勉强睡着。 不知闻衍是否睡了。 第二日她醒过来,闻衍已经不在家,闻衍问起时,冬春冬红说,地下赌场有人闹事,那边的东家叫了大公子去商榷解决。 江映儿淡哦一声,闻铭照旧过来,江映儿看着他画画写字,陪着他玩乐。 闻铭渐渐的,一天两天也能蹦出来一两句话了。 江映儿欣慰不已,摸着他的头发,“铭哥儿乖。” 往旁边看,男人在书房忙碌,他的眼神没看这边,“......” 一连几日,闻衍早出晚归,早膳午膳晚膳依然回来陪江映儿吃,不止如此,嘘寒问暖也没有缺过。 要说起变化,旁人看不出来。 江映儿却能察觉到,没人的时候闻衍没那么黏她了,夜里也不动了,不拉着她的手,反而规规矩矩睡觉。 顺了她的意,江映儿的心头反而不是滋味起来。 闻衍是什么意思? 厌弃她了么?又不是很像,江映儿见过闻衍真正厌弃人的模样,他绝不会搭理,面子上的脾气他也不会做。 若说是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他不得不做功夫? 也不像。 汝阳与淮南离得远,闻家只手遮天,闻衍要是厌恶她,冷落下来,没人会捅到御前儿去。 所以,他忽然变了,为了什么? 忽冷忽热的,那日回门之后,他就变得怪怪的了。 江映儿烦闷,酸梅汤也喝不下去了,想了许久想不明白。 闻铭今儿在凝云堂,到月底了,闻老太太要抽查他的课业,故而没过来。 闻怏院里的丫鬟来邀江映儿去雨馨轩打叶子牌。 江映儿待得闷,便过去了。 除了闻怏之外,两个人都是熟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