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只言片语中察觉一二。
不由轻轻抚过信上几乎每张都出现的“皎皎妹妹是否安好?”的字样,乌寻月之前什么气都消了。
乌从延、霍见山,一个是亲哥,一个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她从出生就被这两个哥哥全心爱护,他们对她百依百顺。
这生活一晃十几年,自霍见山从军戛然而止。
乌从延仍是乌从延,但霍见山也是谁都替代不得的霍见山。
早些年乌寻月气他是三人间的“背叛者”,对于一出门就再未与她联系过的霍见山,她心里默默打定主意再不理他。
如今年岁已长,乌寻月知道从军的利害,也笑过去的自己幼稚。
可等真见了霍见山,她还是没忍住使了小性子。
“真对不住。”乌寻月对着信张轻声道,看完信似乎也将缺失的那里面补了回来,她盘算着再方面向霍见山道个歉。
将信连书筐一同锁进柜子里,她又去了哥哥屋里,听得乌从延的询问,她没好气:“什么书信?我不识字,没见过。”
乌从延:“……”
—
霍府。
“儿!”霍母把门拍的震天响,霍见山忙不迭给开了门,他娘进来,“回了家就关在屋里,忙什么呢?”
她来是有事,随嘴一问霍见山竟答了她:“整理些信。”
霍母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有些难置信:“你还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我没少给你们写信吧!”霍见山忍不了,他可不是什么忤逆不孝的人子,家书信件他从不间断。
霍母笑起来。
战场上的事诡谲多变,唯一能给他们夫妇安慰的只有霍见山时不时的来信。之前只是两个月没收到,急得夫妇俩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好歹最后是虚惊,却叫他们吓得够呛。
霍母扒拉来一封:“你的信都在我屋里收着呢,这些……皎皎、从延收?”
“他们后来去了云湖,”霍见山低垂着眉眼,不肯透露心态,“你们又不肯告诉我地址,一封都寄不出去。”
霍母记得这事,霍见山得知乌父升迁,信中问过几回:“怨你爹那个轴脾气,不过被人激了几句就说不会攀附乌家,连来往也少了。”她啧啧嘴,“原以为别离便是再见不到,谁知竟能在京城相遇,也再没人说我家攀附乌家了!”
世事境迁,风水轮流,万事可不只是一个巧字能揭过去的。
霍见山将书信一股脑投在盆里烧了,这些以前用不着,以后便更用不上。错失的见闻奇趣乌寻月过去没看着,如今他更想往后有机会亲自讲给她听。
“这不烧?”霍母把一张旧纸往他手边推了推。
霍见山吓一跳,手猛地压住,在桌上发出一声响:“这不能烧!”
霍母吓一跳:“什么东西?”她瞅上两眼,“不是你那狗爬字。难道是乌从延写的?”
被损也没不高兴,倒是说到乌从延,霍见山嫌弃的皱眉:“他写的我留着干嘛?”
霍母明白过来,笑着低声问:“皎皎写的?”
霍见山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堂堂正正把纸一展——“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①
是乌寻月在诗会凭书法夺魁后赠给他的,他保留至今。
见儿子流连的看了又看,霍母也不催,等他回过神,她换上打趣的笑。
“怎么?”霍见山故作轻松,小心翼翼的把纸收起来。
看到儿子这样子,霍母进门前的顾虑完全消散,她不再绕弯子:“娘给你打听过了,皎皎还没许人家。”
霍见山想装的不在乎,但嘴角绷不住,眼神也绷不住,嘴更不受控制:“娘你跟谁打听的?”主要是,保真不保真?
儿子心思她多少看得出来,但霍母不愿受到这种质疑,很负责任的回:“这种事自然是问过她娘亲。”
这如何都假不了!霍见山嘴咧开,笑不停。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霍母冷不丁给他泼凉水。
“乌家既来了京城,此处佼佼者甚多,什么江星云湖加一块也比不上,”这点霍母不好太露骨的打听,只好先给儿子提个醒,“她爹在京城挑女婿也说不准。”
说到这儿又想到了什么,她一拍手:“保不齐真是!那乌从延,比你小不了多少吧,也没娶亲呢!”
霍母越想越有理,可旁人家女儿她再满意再喜欢也插手不到,只能对自家儿子报以厚望:“儿啊!你可得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