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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
李卿卿一遍拉上王端端,一遍解释说:“哎呀,我生母的堂兄”。
郡督卿经义是个怀瑾握瑜、含章不曜的书先生,最是讲究礼仪规矩,所以在李冉纳了舞姬为夫人后,便就和他断了来往,只与李卿卿有些过交。
他每次见李卿卿行事,都会教诲几句,导致李卿卿总是对他避而远之,如今主动找上门来,自然少不了听他训迪。
“整日行事无规无矩,这学正按岂是你们说查阅就可查阅的!”
“舅父,求求啦,这个事情真的对我很重要”,李卿卿双手合十,拜托的诚意倒是很足。
卿经义翻看着面前的书卷,泰然静待。
来的路上,她们已经做好了这种预想,王端端说的:“你舅父爱教化你,必也是疼惜你的,你就往他心窝窝上凑,戳得他越是哀怜你越好”。
于是,李卿卿便开始起势痛哭:“舅父,我前日被贼人绑架,大雪天将我关在乌岱山的破屋子里关了一天一夜,不给吃食和棉被,那谷草之上全是虫鼠,我的手脚没有一处完好。她们.......她们还......”
“她们还怎么!”卿经义将书卷往桌上一拍,撩起袖子,作势要出门寻仇,喝问:“是谁?谁这么大胆!你跟舅父说,舅父定给你报仇!”
李卿卿拉住卿经义,继续怜哭:“贼人倒是已经落网,是我身边的丫鬟,只是我这心头......有郁结难解”。
“哎”,卿经义安慰:“你自小娇养,哪里受过这般罪”。
“不止如此,姑娘一向与身边的丫鬟亲近,如今却反被欺辱背叛,心头愤懑实在难消”,辜弱弱赶紧帮李卿卿补上这话。
“嗯嗯”,王端端见卿经义已有动容,便趁机言:“卿大人,这学政司的规矩我们守的,不叫您为难。您看这样可好?您且进里头帮我们找出来,然后您一边查阅一边念出来,我们就在门外旁听,没有直接去翻阅学正按,就算不得违规,不是吗?
卿经义这才点了头。
紫湘是李卿卿生母的随侍仆妇之女,自李卿卿出生后便跟着伺候李卿卿。
兰袖自小与父母离散,八岁被卖入郡尉府做粗使女婢。少勤在府上做舞姬时,便是她在伺候,少勤成为夫人后,便将她升了等,遣去伺候李卿卿。
尾末都终于一句:不敬罪,笞贰拾杖,于丙佑年拾月发卖,原主-杳庵郡郡尉府承。
这些同李卿卿知道的,并无二致,那也就没啥问题啊。
“她们什么言论,让你气得要将她们发卖了”,王端端问。
李卿卿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回说:“还不就和以前那些个一样,妄论母亲的过往。父亲自打纳了她,便从不允许府中人再提起”。
“那些个?很多吗?”
“嗯”,李卿卿红唇一抿,啧叹:“这几年,陆陆续续也有那么十几个吧”。
卿经义在旁边长气一叹,吹起胡须,哼言:“呵,娶个舞姬做正头娘子,还不兴让人说。这人言如川流,川壅而溃,人亦如此”。
李卿卿背对他,偷偷做了个鬼脸,对王端端示意:“看吧,逮着机会就爱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