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叫小生好等。”还未见来人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
沈秋白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贾谦铭随意坐在榻上,惬意地倚着软垫。玉冠束发,青色棉衣着身,面前摆着一盘残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沈秋白自顾坐在他对面,抬手支起一旁的窗户,冷风顺着木框爬进屋内带走屋中的闷热。
他捏着一个茶盏,轻嘬一口茶:“参家人要进都了。”贾谦铭拨着茶盏里的茶沫动作一顿。
“看来议卿已有对策,并且胜券在握。”他谈谈的说着,继续手中的动作。
沈秋白搁下茶盏,“最是人心难揣摩,不是是对是错。参家是唯一的突破口,可不知这次能不能如愿。”
“也不知是敌是友。”贾谦铭漫不经心的,“这开局站队最是重要,一如这棋盘若不能为我所用便是对手,就看这八万轻骑能入谁手了。”
沈秋白摩挲手中的海棠果,“慕辞,我赌这参家女是关键。”说完,微微偏身探头看向窗外雪下的海棠。默默补充:是个奇女子。
经雪苦寒日,必得春日花。
宋瑾禾到了宣德殿,贤忠公公为她掀开帷幔送到了敬宜帝跟前。
宋瑾禾跪下问安,“参见父皇。”敬宜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眼里带着笑意站起身扶着宋瑾禾起来, “清桐来了,不是给你说了没有外人不用给朕行如此大礼。”
宋瑾禾借势站起,拉着敬宜帝的手笑吟吟地说,“父皇疼爱清桐,可清桐也不能恃宠而骄啊,到时候又有人说清桐不懂规矩了。”边说边扶着敬宜帝坐下。又伺候着他吃了盏茶,给他讲了几个笑话,惹得敬宜帝大笑起来。贤忠公公听见敬宜帝爽朗的笑声,转身退了出去。
敬宜帝搁下茶盏,慈祥的看着宋瑾禾,“朕记得你幼时和参家小女是玩伴,春初寿宴朕请她进宫。你常抱怨深宫无人与你玩闹,到时参家的小女来了,也与你做个伴。”
听到这话,宋瑾禾研磨的手一顿。随后抬头笑着轻言:“还是父皇最疼我了。”又绕到敬宜帝身后给他捏肩。
不多时外头的贤忠公公进来,先是对着敬宜帝行了礼,“皇上,夫子说公主到练字的时辰了。”
敬宜帝拉过宋瑾禾,“那你便去吧。”宋瑾禾拉着他的衣袖,“我想陪着父皇。”敬宜帝见状点了点她的额头,佯装怒道:“你啊你啊,去吧,万不可落了功课,否则夫子要罚,朕也不能为你做主。”
宋瑾禾只得行礼告退,刚转过身,面上哪儿还来刚才那副娇娇女儿姿态,眼里蓄起了寒光。
她来到自己宫里,支走了屋内的宫人。轻手转动榻边的琉璃镂空梅花瓶,一旁的墙壁陡然一转,出现一个狭窄的通道,她矮身走进去。走道通亮,她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伸手敲了几声,推开门却不进去。只是微微探头朝里轻声说道:“参姐姐要动身了。”
西北的大雪肆虐,天乾城内街道并没有路人。参辛这几日并没有回府,日日在营中练兵。她要找到自己的心腹,安排好身后之事,才能后顾无忧的在聿都与朝廷周旋。
是夜,大雪如絮。参辛在帐中琢磨边防图,副将走进来跪在地上,“小姐,宫里来了人。”
参辛站起,眼色晦暗不明,该来的总会来。她披上棉袍朝外走,“我这就回去,你守好这个帐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小兵早已牵来踏叶经霜,参辛跨上马打马而去。来到将军府就看见院子里被火光照亮,老夫人坐在房檐下,身后站着大夫人和个小娃娃。
参辛翻身下马,老夫人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下了台阶,把参辛领到前面。
参家已无男儿能上战场,看似一盘散沙。今日老夫人着举动无疑在告诉外人:参家还有位小女儿,如今她便可以做参的主,便是参家的领兵人。
前来宣旨的公公站在台阶上,众人皆跪下。他摊开手中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参家世代忠良,参大将军战死沙场,赐封号忠毅侯。另召参家女参辛春初进宫贺寿。钦此。”
公公收起圣旨,拱手奉到参辛跟前,“大小姐接旨吧。”
参辛面色平静,抬手接过圣旨。参辛知道,聿都已经布好棋局,就等她进都开场。或许能不能平安进都还是个问题。
这圣旨只字未提八万轻骑,就是不承认参辛手握兵权的事实。参辛知道,聿都的那位可是眼红这兵符的很。虽说把参辉封了侯,却没有给参家实权。这聿都可真是龙潭虎穴,参辛收好圣旨,心想:这次要闯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