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府里的规矩你应该知晓,安心伺候主子,必有你的好处。”然后果断地解散了会议。
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一顿饭的功夫,过程酣畅,结局干脆,全程无尿点。
至此,阿虞不再是阿虞;自此,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无论你愿不愿意,无论悲欢离合,都挡不住季节交替,新年替代旧岁,在你的脸上刻下皱纹,在你的心里写满沧桑。
自我进了雍亲王,就鲜少与外界联络,景澜是个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我自然也就跟着修身养性,无聊时就跟她学做女工。康熙五十年八月,景澜生下四阿哥弘历,其后,我就光荣地走上了未来乾隆皇帝保母的工作岗位,因此时刻不敢懈怠,努力在孩子面前做到温良、慈惠、谨慎寡言。景澜也曾为我张罗过婚事,我拒绝了两次,她也就不再提了,我想她这样做的动机,一半缘于雍亲王授意,借此试探于我,另一半则来自她的真心,毕竟孤独终老显得凄凉了些。景澜曾问:“阿虞,你心里不苦吗?”我思索许久,终是讲不出答案。苦都是自找的,也是应受的。
弘历三岁上出了痘疹,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下,水痘是人人谈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的时疫,出痘的病患都要被隔离治疗,说是治疗,其实就是放任自流,生死由命了。彼时弘历已经断奶,我便主动要求带他到城外避痘,景澜哭着喊着也要跟来,却被雍亲王制止,只让我和一个年轻时出过痘的老嬷嬷一起带着孩子搬去了城外的一处宅子。两个月后,我们带着弘历回到王府,还给景澜一个活蹦乱跳、完好无损的四阿哥。
景澜激动不已,对我谢了又谢,连说要赏我点什么。
我说:“主子既开口了,奴才就居功受一回赏,奴才想告假几日,将养母的亡魂引渡回乡,再在老家给她老人家修一座坟。”
景澜说:“这事儿不难,却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自个儿能做得了的……这样吧,我让苏培盛挑两个老实、会干活的人跟你一块儿回去,帮你把心愿了了。”
就这样,几日后,我带着苏培盛派给我的两个家生仆人、景澜塞给我的二十两体己银子和我的全部积蓄,回到玉婶当年坠崖的地方,请法师诵经招引魂灵,又一路向西北行进,回到藁城,在我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和弟弟的坟茔旁边,为玉婶砌了一座衣冠冢,里头埋的,是多年来我始终带在身边的她生前最喜欢的一身衣裳。
玉婶终于入土为安,在诵经声的引渡下,在我虔诚的祈祷中,她应该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可以安然长眠了吧……一切料理完毕,在我们要启程回京的当日,竟然在村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