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五天,多亏他“多愁善感”的母亲发现她的儿子不见了,派人寻找,或许再晚点,就可以顺秦廷昭的意,直接给他这个碍眼的儿子收尸。
管家和佣人早早站在门口迎接,却见轿车没停,直接开到后面稍小些的别墅,那里是过去秦家老爷子在世时,办宴会专门留给客人用的。
轿车在别墅前停下,秦纪阳不等司机过来,直接推门下车走进屋。
管家带着佣人跑过来,可人哪比得上车速,只看见少年清瘦的背影,刘武东几年不来一次,见管家是个生面孔,点了个头算作打了招呼,跟着进屋。
秦廷昭性子乖僻,更不喜欢宴会这种人多的场合,这栋别墅除了定期打扫,一直荒废着。
秦纪阳走上三楼,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见刘武东追上来,利落地关门落锁。
刘武东敲了几下门,见里头没有回应,便识趣地走了。
夜深如墨,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秦纪阳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环境还是心情关系,胸口憋的慌。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3点05分。离开海市才不到8个小时,他却觉得离开了很久。
他起身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空的星星。在海市,冬天的晚上是看不到星星的,工业过于发达,三天两头便是雾霾天气,灰蒙蒙的。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天气,就连头顶的天空都不再一样。
胸口像是有只手在攥着他的心脏,秦纪阳指尖用力捏紧,他靠着墙壁,轻声唤着顾谨的名字。
他好想她,好想。
看到沙发上的黑色书包,他像沙漠中找到水源的旅人,跌跌撞撞走过去,急切地从包里翻出那个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浅蓝色的针织围巾,样子很新,看得出不常用,或是保存的很好。
“顾谨。”
秦纪阳轻声念着,手指爱怜地轻抚着围巾边角处,用深蓝色丝线绣出的“谨”字。
他红润的唇微微扬起,珍重地拿出围巾抱在怀里,动作很轻,像怀中是一片羽毛。
围巾柔软,上面清甜的花香经过时间挥发,已经闻不出,他却仍能回忆起那个香味缠绕在鼻尖时,心中的悸动与渴望。
一切又回到那个雪夜。
纷纷扬扬洒下的雪,路灯的影子在积雪上拉成长长一条,无人接听的电话、没有回音的短信,担心、失落、难过。
漫长的等待像凌迟,刺眼的白色与凛冽的风声,胸口的情绪积聚在一起,连舌尖都苦涩的要死。
直到他看到顾谨朝他走过来。
她的笑容明媚,梨涡轻陷,那一刻,他眼前白茫茫的世界终于有了新的颜色。
“你不嫌冷吗?”
她皱眉问他,然后把她的围巾给了他。
她的体温通过围巾传给他,很温暖,带着她身上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在他心上轻轻挠了挠。
那晚顾谨的心情很好,她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了,那天他们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说说笑笑,他忽然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顾谨看似端庄乖巧,其实是个爱调笑的性子,他记得她古灵精怪地看着他围好围巾,白皙的指尖搭在红润的嘴唇上,故作惊讶道,“呀,我忘记这是条女士围巾了。”
说完反倒自己先笑起来。
厚重的积雪在灯下发着光,冷风卷起枝头残雪,扬扬洒洒如花般飘下。她扬起头,伸手去接雪花,杏眸水润灿亮,仿佛天上的星辰落入眼中,美好的不可思议。
“顾谨。”
黑暗中,清瘦的少年喃喃低语,他蜷缩在沙发上,怀中露出一抹浅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