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有几个魔君妄图取天启头颅邀功,跃下崖底不知所踪。天界三殿下长渊殊死守着,天界援兵也至。
羡宁振臂一甩,长鞭附着神力犹如一条黑龙,疾如闪电,卷起漫天残叶。
长鞭卷紧魔兵的脖颈,羡宁臂间用力,借力袭了过去。
她扬起长鞭,魔兵甚至未能近身便被甩落丈远,她为天将开出一条道路,熙熙攘攘的白色残影逼近。
重玹眸间一凛,青剑冲天飞起,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化作数百长剑,他旋身跃起,通天的魔气卷起一阵罡风,呼呼作响,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他掌心凝出魔阵,悬在身侧的长剑带着森寒之气纷纷落下。
羡宁见状,长鞭舞出圆形法阵,可长剑如虹,被击中的天将瞬间化作齑粉,被魔气卷起。
重玹在阵法外打出道道残影,大有破阵之势。羡宁眉心一凝,在那玄紫魔气逼近之时,她收长鞭,掌心凝出一柄通体泛着金橘色光华的长弓。
她撑满弓,一道金橘色的箭蓦地出现在长弓中,附着神力流转,“嗖——”的破空而出。
重玹已至阵法外根本来不及避,他微微旋身,金箭便由他脸颊划过,扬出零星的血迹来。
羡宁再欲撑弓,黑紫的魔气已逼至身前,重玹以伤体迎阵,眸若冰霜,冰冷的大手攥紧的羡宁的腕间。
那力道之大让羡宁痛的龇牙咧嘴,她甚至感觉她的手骨要被重玹捏断。
罡风呼啸在两人身旁,他脸颊的伤痕狰狞,刺目的红沾满了他的半边脸。
他如同一个恶鬼。
重玹舔了舔嘴角的血,“又是你——”
羡宁勾唇一笑,清冽的声调如同炎炎夏日的一捧清泉,不带任何语气,“魔尊大人,很久不见,掌心的伤……好了?”
羡宁掌心一攥,弯弓化作零星的光芒消散,如同天幕的繁星。
重玹微眯了眯眼,桃花眼中盛满了对猎物的欣赏,“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不待羡宁答话,腕间一紧,她便被魔尊揽紧跃入夜幕。
……
羡宁被丢进魔域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她鼻尖。
她双手被缚在身后,限制了行动。羡宁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墙边。
她阖上眸子,指尖无声的叩着墙面。
不过一盏茶,他就会过来的。
这次如同前世一般,不过上一次他是嚣张至极的从天界将她掳来。
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传来,羡宁勾了勾唇。
来了。
远处刺目的光投过来,正好打在羡宁橘红的衣衫上。
少女肤若凝脂,朱唇微抿,在他的目光下缓缓蹙眉,“关上门,刺眼。”
重玹下意识的去关门,骤然想起眼前这人才是囚徒,心中泛起一阵不快,一推将门敞的更开。
“你倒挺悠闲。”
少女侧躺的舒展,就差一方枕头,一床棉被了。
羡宁睁开一只眼打量他,他背着光,面上一片阴暗,可唯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闪着寒光,如同星辰点缀。
身后强光刺目,他的身影虚幻看不真切,羡宁索性也就不看了。
羡宁略略思考,前世他是怎么开口的?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归顺本尊。”
是了,就是这句话。
当时她怎么答的,她红着眼,眼底愤恨,“要杀就杀,落到你手里我根本没想着活着回去。”
自此被重玹囚禁了数日,一点光亮也没有的牢房,静的如同无人之境。
终是磨砺的她哀求重玹放她出去,那时他颀长的身姿立在她眼前,在她身上投出长长的阴影,除了他的身边,到处都有光。
他薄唇轻启,“今日的答案……是什么。”
“放我……出去……”
“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羡宁满心恐惧,浑身无力,她艰难的向前爬了几步攥紧他的袍角,“求你……”
不过既然重活一世,羡宁自然不会那般冲动,她盈盈坐起,腰侧的流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夜色中极其悦耳。
她动了动双臂,“这是你和盟友说话的态度吗?”
她悠然自得,全然没有一点被囚的模样。重玹眉头皱了皱,“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羡宁眉目如苏,眸底带着浅浅笑意,“魔尊怕我?”
重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哂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既然如此,魔尊又何必这般?”
她眸光明净纯澈,似乎真如白纸一般,若非重玹此前上过一次当,还真就信了她。
“既然魔尊有意留我一命,我们不妨好好谈。”
重玹挑了挑眉,眉间疑虑,似乎是在思忖她这话的真假。
“魔尊要杀我自然不必费这么大力气,既然愿意留一命,我也愿意和魔尊长谈一番。”
“毕竟追随强者,是妖魔界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