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宁躺在摇椅上,手中酒水随着她的晃动咚咚在酒壶中碰撞,她醉眼朦胧的看向窗外,弯眼笑着。
悠扬笛声似是诉说着无限眷恋卷风而来,羡宁循声看去,午后的阳光正好,穿透白云落入远处盛放的枫林中,宛如一团团盛放的火焰,红艳的枫叶在风中翩翩起舞,铺就一方迤逦天地。
踏着枫叶,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阴郁的心才有了一点缓和。
羡宁闭着眼享受阳光和煦,枫叶翩翩,此处美的如世外桃源的画作,她却像是融入画中不谙世事的仙子。
“重玹。”
许久,她才淡淡开口,“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羡宁睁开那双澄澈的双眼,透过层层红枫看着那抹玄紫身影。
他非善非恶,让她瞧不清看不透,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云雾,拨开层层叠叠的迷雾,他仍是朦胧。
“你瞧本尊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眼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来,浅浅笑着,“我看不清。”
长枝吱呀,他踏着风而来立在她身前,高大的阴影投在她脸上。
他来的又疾又快,长袍甚至都卷在了羡宁脚边,“现在呢。”
她伸出手,虚空探了探,“太虚幻了,你大概是假的。”
她笑着说。
淡淡酒气涌入他鼻腔,重玹蹙了蹙眉,她喝多了。
她因为天启醉酒。
她因为另一个男人醉酒。
想到这,重玹不悦的拂袖,宽袖发出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贯入耳中。
在他迈出两步后,他的长袖忽然被人拽住,“尊上头先说的话可还是真的?”
正当重玹在思索是哪一件事时,她高兴的跳起来道:“带我出去玩。”
重玹嫌弃的瞥她一眼,扒拉开她死拽着自己的手,淡淡丢下一句,“算话。”
*
天界朝会殿内,长渊正伏在地上汇报着这两日天帝安排他一众事宜的结果。
“禀天帝,凡间南边的水患已应约遏制,南海龙族仍旧闭门不见。西北地界干旱少雨,百姓苦不堪言,死于达千人,自发求雨已有月余,臣自作主张,在禀报之前已将布雨令下发给了掌管凡界布雨的仙君,此时西北的百姓应当已经解了燃眉之急。”
“恩,做的不错。”
“无尽海域前几日冒出的血雾臣也已查清,乃是因为鲛人族被灭了口,现下无尽海底已经成了魔族领地。”
“什么?何人如此狂妄。”
“还能是谁,不是那天界叛逃的罪人又是谁。”
有了药师宫被屠的前车之鉴,众仙君不再惊愕,反正鲛人一族和魔族一样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相斗,死便死了,不过他们还是将此事诬在了重玹身上。
天帝揉了揉额间,“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
“尚未,不过儿臣这就派遣麾下天将去虞山……”
“不必寻了。”
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天启和修同大步踏进朝会殿。
“儿臣参见父帝。”
“修同参见天帝。”
两人恭敬的拱手行礼,惊得整个朝会殿热血沸腾,唯有长渊愕然不已。
“太子殿下没死啊。”
“殿下回来了。”
天帝也展颜一笑,从高座上走下,言语中是夹杂着按耐不住的欣喜,“启儿,你……你可有受伤?”
太子殿下失而复得的消息一下子让众人忘记了方才的惨案,皆是欣喜一片。
“回禀父帝,儿臣无事,已然安泰。”
“好……好。”天帝欣慰的在天启肩侧拍了拍,脸上的阴郁荡然无存。
天启本不想用如此招摇的方式回天庭,但是他总得让天界诸仙知晓他已无事了。他总不能一个个登门造访只为说句他还活着吧,故而想到了这个最简单的法子,此举也好震慑天界异心之人。
伤他的那柄剑,是直勾勾冲着他和重玹来的,持剑之人的目的不仅是想要重玹的命,更有自己的命。
他的背后乃是众天兵天将,看来有些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若非重玹,自己恐怕早已辞世了罢。
“修将军是在何处寻得的太子殿下?”
“魔域魔宫。”
众仙震惊不已,却是说不出话来。天帝脸上却是没有太多的震惊,启儿从小便与那孩子交好,亲的甚至超过了亲兄弟之间的感情,他能救下天启他并不意外,这么说来那孩子还不算的太过泯灭良心。
“是魔尊救下的儿臣。”
“魔尊曾言,伤殿下之人的剑乃是天界的仙剑。”
长渊震惊的睁大了眼,怕说多错多,只是埋着头认真的听着他们的争辩。
“这……这怎么可能?”
“荒天下之大谬,修将军,魔尊此话便是要我们天界内斗,此话你怎可信。”
“本殿以为,确如其事。”
天启盯着那名反驳的仙君铿锵有力的说道,那名仙君急忙闭嘴不言了。
“父帝,此事不如就交给儿臣来查。”
“不必了,本帝会另派人查。”
天界此时势颓,天帝并不想天庭再生事端,既然天启尚且无事,那此事便姑且作罢,否则天庭自查又有几人干净。若是天界动乱,魔族趁机而上,六界危矣。
“是。儿臣方才听闻,鲛人被灭族?”
长渊收起心中的震愕,吸了吸气,“是,男丁皆被灭口,地域也被魔族侵占。不过凶手尚未查清……”
天启递过眸子,“既然三殿下不曾查清,不妨将此任交由我?”
天启并非有意针对长渊,反而是想趁机肃查天界一派,可还没等长渊答话,一声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不必查了,是我。”
天启不可置信的望着身后的修同。
“修将军,这……这……”
“修将军,你此举可是触犯天条。”
在天帝闻言盛怒时,修同铿锵有力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