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祯策马扬鞭的赶来东隅,却不曾见到仇宫主所说的迫切之事,单只看见了在小亭下怡然饮茶的沈之瑜。
她有些怀疑却还是上前,沈之瑜一见她便笑意绵绵,“我算着时辰姜宗主是该到了,所以刚沏的茶,姜宗主品鉴一二。”
她说着将指尖的茶盏推去,姜祯策马一句而来也是口渴,落座饮了。不待她多问,沈之瑜便诚然说着,“天霖宫自姜宗主回去几日后便全宫上下似得了一种病,白日昏睡,夜间清醒。不过有仇宫主及时发现,所幸遏制。”
姜祯沉着眉头,指尖锁紧,“可我收到信,却是二十日后。”
沈之瑜微微一笑,“彼时仇宫主已将此病遏制,我来时遇着一个仙人,他有法子消除,我便擅作主张,延了递给姜宗主的信。毕竟这病来势汹汹,须得留个信任的人主持大局。再者若是你我分手两日便再见,姜宗主怕是会对我起疑心的。”
姜祯收紧的手缓缓松开,面上有些尴尬却依然问着这最紧要之事,“如何了,究竟是何种病?”
沈之瑜垂着眸子,“是魔血。”
“控人心神,吞噬神智,仅三日,便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炼制成一个不知疼痛的活死人。”
“不过好在,那个仙人懂得净化之法,我们三人多日渡灵流方才得解。”
“是魔族。”姜祯凝着眉头,心底忧虑。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可从重玹愿意放她门下弟子后,她又有些纠结,想着魔尊大抵也不会是那般的无恶不作,可如今这一遭,又带着杀鸡儆猴之态。
“不论何种,总之日后你我都得小心谨慎才是。”
沈之瑜圆圆的杏眼弯成一弯弦月,她笑着凑近姜祯,“好啦姜宗主,事已平息,也该安下心来。你我多日未见,姜宗主不打算好好看看我吗。”
姜祯顺着她的话下意识的看向沈之瑜,她弯弯的眼睛犹如浩瀚的大海,明亮又深邃。她眼睛好看的紧,差一点姜祯就要陷了进去,可下一秒,她迅速收回了笑意,正经又坚定道:“姜宗主,我们打一架吧。”
姜祯还没反应过来,掌风已逼至面门,她迅速向后掠去,脚尖勾起木凳踢去。
而沈之瑜在看到木凳飞来之时,掌风迅疾淬了灵流,一把将木凳劈裂。
她轻踏碎片而追,可蔚蓝的空中哪还有姜祯的身影,她以为姜祯不愿陪她胡闹已自行离去,失落只余,浑身的灵流松懈。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沈谷主。”
她一回眸,那强劲的灵流便逼了过来,墨蓝衣裙的姜祯从亭顶而跃,随着沈之瑜的躲避直冲而来。
两道灵流对冲时两人都进退不得,只能受重力向下冲去。相互制衡的灵流本来谁也不让谁,可沈之瑜看着姜祯蓦地凝眉看向她的裙摆时她也下意识看去,也就这一恍神,她的灵流露了破绽,被姜祯顺势击破,防不胜防间差点重重坠地。
姜祯在灵流的光芒下看着她平稳的杏眼从稳操胜券到疑惑再到怒而不满时姜祯蓦地笑了。
她的灵流卷着沈之瑜的腰身将她稳稳落地,沈之瑜恼火的盯着姜祯得逞的坏笑,气的要打人时,眼前骤然出现一抹灵流,沈之瑜下意识就要躲但近在咫尺,她只能仰身向后。
“砰!”
在沈之瑜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时,那一簇灵流也在她眼前炸开,化出片片红梅散落。
沈之瑜恼她的玩笑用力的捏紧了拳时,姜祯垂着眸笑看着她,“沈谷主,你输了呢。”
“谁说的!”
沈之瑜重击地面,卷着红梅旋身而起,顺势化出一柄长剑握在手中。
“姜宗主还没见过我的剑呢。”
她剑气强盛,引得身侧红梅摇晃着归入她的灵流之中,剑气一劈,巨大的冲击将那些花瓣一分为二,犹如利刃飞击而去。
姜祯翻身躲着,沈之瑜却不给她还手的余地,引灵流入剑,将四周的花叶尽数拢在剑气之下,苍茫之间犹如花神临世。
她横剑一劈,姜祯急忙化出玉箫来抵,可箫哪抵长剑,连着她浑身的灵流都若了几分。
“姜宗主,你不用剑便就要输了。”
诚如沈之瑜所言,她被沈之瑜的剑气逼的已经退无可退,稍一凝气,便就输了。她已经被沈之瑜的剑气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了,逃脱不得。
顷刻间,姜祯似是下了决心,收回长箫的同时迎身撞了过去,两人为试剑便不会真受什么重伤。就在沈之瑜错愕间,墨蓝的身影已经旋身至她头顶,她吐气如兰将气息渡入玉箫,顷刻间便扭转了局势。
沈之瑜不甘示弱,重凝剑气,而姜祯似也猜到了她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红梅在她的控制下渐渐笼为一个剑鞘,将她的剑气笼罩。她入她身侧,拖着她的手臂舞剑,“沈谷主应当这般挡,才能破势。”
姜祯一步一步的教着沈之瑜剑势,沈之瑜不服输,意图用姜祯所教破她局势,却被姜祯一眼看穿,在她耳边嬉笑道:“这是我教你的,所以你的一招一式都在手下。”
沈之瑜气的想要挣脱,却被姜祯死死锢住手腕。远远看去,似是将晚霞舞了出来。
待到这一剑势授完,沈之瑜早已累的瘫在了地上,姜祯鸦羽的睫毛盖在眼上,眼里盛着星光的问她:“沈谷主,还打吗?”
沈之瑜实在脱力的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姜祯满意的将玉箫收在身侧,落座于亭下品茶。那壶热茶在这冬日里头早已凉了,可姜祯却如数家珍,宝贝似的小口抿着。
沈之瑜歇息片刻也缓过劲儿了,随意的拍了拍素衣上的土便坐在了姜祯身边,紧紧盯着姜祯略微狭长的眼,“我倒是好奇了,姜宗主灵力这般强悍,门下弟子也毫不逊色,却每每在最后马失前蹄,究竟何如?当真是技艺不精吗。”
这话一出,姜祯一滞,而沈之瑜也从不见方才半点示弱稚嫩,俨然一副老练之态,“别说簪花大会魁首崇嘉,就是崇淮都未必是你彧天宗外门弟子宗泽对手,若你想,五派掌门之位唾手可得,可你没有,你宁愿看着华钺和仇崇曜志大才疏的两人争,你也不愿露头。姜祯,你藏锋敛锷与世无争,我当真是看不透你。”
姜祯神色松快,身体却不自觉的前倾的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