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凌瞳孔骤缩,猛地过去夺下它!
还好,司淼对于这把磨刀的控制并不严,用的力气不大,轻而易举就被他拿过去。
直到把“凶器”握在手中,笪凌还是感觉心脏在怦怦跳。
他想起曾经见到的那些在司淼手臂上的痕迹,心脏紧缩一下,疼痛蔓延开来,让他眼眶也瞬间酸涩起来。
“阿临,你来了啊。”司淼抬头看他,眼神恍惚。
但是下一瞬,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捂住额头,紧蹙眉头,闭上眼睛,身子轻微发着抖。
笪凌一惊,立即上前要查看她情况,却被推开。
这纤弱的身子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笪凌愕然地看着她,便见她眼中含泪,眼神却清明,一字一句道:“你不是阿临。”
“你是笪凌。”
笪凌的动作骤然僵在原地。
他无措地看着她。
开口时,他才发觉嗓音干涩:“淼淼,你……你记起来了?”
司淼倚着床头柜,半阖着眼睛,似乎是在缓解头痛。
沉默了会儿,她才轻不可闻地点了下巴。
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到他手里的磨刀,撑起身子,想要拿回它,却被男人预料到动作,抢先一步避开了她的拿取。
“这个太危险了。”笪凌摇着头。
这不是普通的磨刀,经过刻意的打磨,刀刃锋利,轻而易举就能划破人类脆弱的肌肤。
以司淼现在的精神状态,他不敢将这样危险的物品还给她。
司淼保持着摊开掌心的动作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笪凌顿时压力极大,不敢还,但顶着她的目光,又不得不还。
思绪顿转间,他想到了一个两面皆顾的方法。
他一只手把刀柄放在司淼手上,另一只手却紧接着握住了女孩儿的手。
司淼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笪凌宽大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闪着寒光的刀尖直直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他平静道:“如果你……那就用我的手臂吧。”
说完,他压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刀。
这一刀划的狠且深,光泽的缎面衬衣瞬间被刀割开口子,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在光滑的肌肤上破开一道伤口,涌出汩汩血液。
鲜血快速流出,染湿衬衫,将周围颜色浸湿、加深。
司淼神色一变,连忙就要起身去找医药箱,她厉声道:“你疯了!”
她把指甲剪要过来,根本不是要自/残,只是想把它收起来,可是他好像理解错她的意思了。
就算她想用肉/体疼痛压过心理疼痛,也不是现在,不是当着别人的面。
她舔舐伤口时,从来只有自己。
笪凌却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好似过去那段时日中,积压的负面情绪随着血液的涌出一起流走了似的。
他没有管自己的伤口,一直注视着司淼,郑重地说:“能够承载你的情绪,我非常开心。”
即便是负面情绪,他也甘之如饴。
所以,如果你想要发泄不好的情绪,就冲我来吧。
司淼在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这层潜在含义。
她愕然地看着他,茫然不解:“你何必如此?”
你何苦如此?
心里如同大海,而悲伤和难过如同潮水般涨漫而来,深沉的苦涩淹没了他,而他却只能露出笑容,轻声回答她:“因为我爱你。”
打通了这个关窍后,剩余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没关系,你会看到我的心意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论你在哪里,都可以看到我。
若你愿意留心,你总能看到我的深沉爱意。
我想做你的眼泪,也想做你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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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司淼清醒的时间便多了,对待笪凌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不过笪凌却并不介意,甚至有些开心。
因为她近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比不上认错人时的,但却比自己追到Y国时的好多了。
即便只是寻常的态度,也够让他欣喜。
这代表她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只是,她还是不肯接受他的东西。
清醒时与不清醒时的记忆似乎不是共通的,笪凌观察到这点,发现她如果是清醒状态,会租一间离华清医院近的地方,搬过去,方便探望母亲;如果不是清醒状态,她才会回到公寓里。
这里面是有差异的,不清醒时的司淼问过笪凌这些问题。
笪凌害怕刺激她,产生不可控变化,斟酌着说了一部分,瞒了一部分。
时间在这样的日子里平缓走着。
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司淼偶然间看见一则新闻:
惊!坎特集团老总陈铭威竟跳楼自.杀!
司淼准备划开的手指一顿,她凝视着这行简短的字,心中闪过繁多思绪。
一分钟后,她还是点进了这条消息。
这条八卦资讯写的很有街头小报的味道,言辞夸张,用词简单,一眼扫过去,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司淼划出去,上网搜索:坎特集团。
才打出四个字,搜索框下面已经跟了一串搜索词。
#坎特集团老总陈铭威跳楼#
#坎特集团退市#
#坎特集团陈铭威破产#
……
诸如此类的搜索词占满了屏幕。
司淼点开了第一个。
她快速浏览着各类资讯报道消息,筛出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在笪氏集团和温氏集团的双重打击下,坎特集团不但未能完成原定的向国内开拓市场的目标,连原先的产业都没能保住,最终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
老总陈铭威背上巨额债务,绝望之下跳楼自.杀。
有的新闻里还配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