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看去,一个蒙面男子正拿着匕首朝卫琛刺去。
程锦衣心咯噔一下,不能让卫琛在王府受伤。
心里这样想,身体已经早一步做出了行动。
肩膀上传来剧痛,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她闭上眼睛好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肩膀上的疼是其次的,程锦衣感觉四肢开始发胀。
……这剑上有毒!
程锦衣听见玉珠的惊呼声和打斗声,须臾,几道声音响起:“小人救驾来迟。”
什么救驾来迟,先救我!
程锦绣心里哀嚎,可现在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没有听见卫琛说话,程锦衣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被抱着去了别处。
她不会真的死在今天吧?
求生的意志让程锦衣迫使自己眼睛睁开了一道小缝,她看见卫琛紧皱的眉头,脑袋昏沉,模糊间听见卫琛一声声急切呼喊着她的名字。
程锦衣看见卫琛紧皱的眉头,竟生出一种想去抬手抚平他皱起眉的冲动,卫琛长得本就冷峻,再皱起眉来,更显得生人勿近。
程锦衣一顿。
卫琛看看着他的眼神……是透过她在看谁吗?
……
浑身酸痛,喉咙发干,程锦衣不知道距离受伤过去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
不远处的桌子旁,卫琛冷着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听到这边的动静,他连忙起身:“醒了,喝水吗?”
点点头,程锦衣没想到第一眼见的人会是卫琛。
堂堂卫国真正掌权人,如今眼下乌青,发丝凌乱,安安分分守在她床前递给水。
又荒唐又滑稽。
喝过水,程锦衣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喑哑:“我睡了几日?”
“三日。”
这么长,那卫琛是在这里守了她三日?程锦衣又想起那日受伤时的卫琛看向她的眼神,心中生出疑惑。
那一眼,似乎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
正思揣着,卫琛再次出声:“既然你醒了,我便走了,你好好休养。”说着,又深深看了程锦衣一眼正色到:“程锦衣,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卫琛低下头掩住眼中深意离开了房间。
程锦衣疑惑,不必如此?
不必为他挡下这一剑,还是?
前脚刚走,玉珠便急匆匆地小跑进来:“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看到玉珠这副样子,程锦衣失笑,忙连声安慰小丫头,而刚才纠结的问题也抛在了脑后去了。
张嘴刚要说话,肩上的上被牵动一阵疼痛,紧皱着眉程锦绣像是想起什么:“这几日父亲可曾来过?”
玉珠低下头扭捏到:“大人……大人只在第一夜匆匆看过小姐,其余时间便再也没有来过。”
程锦衣阖眼,罢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怎么受了伤脑子还开始糊涂起来了,竟然会渴望虚无缥缈的亲情。
匆匆赶来那一次恐怕也只是因为卫琛在这里做做样子而已。
由于程锦衣的意外受伤,原本定在半月后的大婚自是往后推迟了一月。
半月后,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正值皇后娘娘在宫中设宴,程锦衣闲来无趣便准备带着玉珠去了宫中。
临行前,程母拉着程锦衣的手说,如今二姑娘也到了年龄,不如就带着她一同去也好长长见识。
二妹是姨娘柳如梅的女儿,赵府二小姐。
程锦衣抿了抿嘴,因为二姨娘平时里与母亲不和的缘故,她对这个小妹妹也不亲近,不过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于情于理是该带着。
不过,马车上多了一人,确实不比他一人自在,程锦衣按了按眉心,打量起怯生生的小姑娘。
“别怕,一会儿到了宫中你便跟着我,别人问起来大方些,剩下的自由我来给你打点。”
程锦绣抬起头,还是怯怯的目光,却终于多了几分信任:“谢谢姐姐……姐姐和娘亲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程锦衣好奇:“姨娘平日里怎么说我?”
小姑娘却摇摇头怎么也不肯说了,程锦衣也不强人所难,想想便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倒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她,只是觉得如果小妹从小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小孩子心性尚且不成熟,万一养成善妒的性子就可惜了。
“旁人是怎样的人不是从口里听说的,是你用心感受才能知道的。”程锦衣忍不住出声提点。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进了宫在宫人的带领下,程锦衣来到了设宴的宫殿,彼时人还少,她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落座不久,便听见熟悉的清脆女声:“锦衣!”
转头看去,果然是她的闺中密友平阳郡主。
“慢些,我又不会跑。”
平阳郡主是当朝首辅王宰相的孙女,她们二人是在两年前的赏花宴上认识的,性子虽一静一动,但却意外的相投,一来二便成为了朋友。
平阳郡主朝她瘪了瘪嘴便坐在旁边,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程锦绣。
“这是?”
“二妹,这是平阳郡主,叫人。”
“小女见过郡主。”
“这就是你二姨娘的女儿,这么不讲理的一个人怎么养出这么内向的女儿。”
“平阳。”程锦衣皱皱眉,拉了拉平阳郡主的衣袖,又转头跟程锦绣解释:“她就是嘴上不饶人,不要往心里去。”
再怎么说,当着人家女儿面说她母亲总是不好的。
程锦绣点点头,垂下眼眸。
“知道啦,知道啦……”平阳又开始说起别的事儿来:“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小伤而已。”
平阳皱眉:“小伤?你可不知道当日刺杀的那把剑上带着剧毒,宫里擅长毒的太医都去了,整整两天一夜才把毒解了,听说四王爷更是一直没阖眼。”
程锦衣讶异地抬了抬头,竟还有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