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桑可没打算与他周旋,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三当家喊人来砸铺子,即便是泥人都还有三分血性。”
长门三当家独臂王则,当他听完止桑的来意之后,看了一圈院子里都身负重伤的人,他伸手拨开面前站着的门人,用冰冷的眼神斜睨着止桑:“小朋友没在道上混过,不知道什么叫规矩罢?一个人能打又怎么样,出来混讲的是背景。”
王则的话音落下,便听见止桑低笑一声,侧首撩起眼皮,“规矩?在我这,我就是规矩。”
止桑袖子随意的卷着,小臂低垂,一双削瘦的手,手背青筋掌骨微突,因为常年的练习,手指生了茧子,不似平常女子那般的柔美,反而充满了力量感。
她修长的手指指过一圈倒下的人,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的人打了我的人,我打回来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见她不是什么善茬,王则隐约感觉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侧首在门人面前吩咐了几句,挑眉看向止桑,“我这些手下被你打的可不轻,真当我王则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
说罢,王则快如闪电地投掷出一柄毒镖,直直朝止桑脑门飞去!
距离实在太近,就算躲得再快,止桑的脸颊也被擦除一道血痕。
飞镖直直嵌进了远处门子中央那棵粗壮的树干上。
止桑手指从脸上划过,看着指尖残留的猩红血渍,眼中的温度仿若能将人冻死一般。
此时,原本停下的雪天,又刮起了满天飞雪。
只见她手如利爪,狠狠地掐住了王则的喉咙,将他慢慢举起。
王则双手扒住止桑掐着他的手,太阳穴间的青筋凸起,面色涨红,双目瞪大,他断续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中了飞镖我的毒!咳,要是把我掐死了,咳咳,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止桑轻飘飘了说一句是嘛,随后将在王则惊恐的眼神里,露出那脸上早就停住不再渗出一丝血渍的伤口。
王则见状突然停下自己挣扎的动作,两边面颊面如菜色,嘴唇直颤,不可置信道:“不,不,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可是我王家世世代代祖传下来的秘毒!只要中了就没有生还的机会!明明鹤狗那厮的狗屁云夫人当夜就立马毒发了!”
“你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止桑没理会他的癫狂,手腕一转,直直将王则脑袋拧断,随后像破抹布似地仍在地上。
而此时,鹤双将偷偷溜走通风报信的门人拎进了院里。
见着飞雪之下独自站着仰头好似在赏雪的止桑急忙出声,“止小姐!你没受伤吧!”
止桑此时眼神飘忽,整个人陷入了空白里。
就在刚刚,受情绪影响,她杀/人了。
久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忽闻Z061激动道,“恭喜桑宝,继“恩悯”与“是非”后获得“愤怒”之情!”
止桑莫名问它道:“这又是什么?”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出半日,整个上海滩鼎力的三个帮派便知晓了一个开戏院饭馆的女娃娃少东家,一个人挑翻了长门三当家。
并且事发之后,和她一块从长门三当家王则院子里出来的,还有青帮太子爷身旁的鹤双。
将事情前后因果都知晓后的长门大当家,大发了一通脾气,噼里啪啦地砸了好些个儿玩意。
等手下又传来鹤双从王则院子里带走他的毒镖后,他脚一软,竟是坐在了地上。
他腰间的肥肉随之颤了好几下。
门口立着的刘明精龙活虎的汉子连忙进来将人扶起。
“快,快去备些厚礼!王则这个杀千刀的,死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把柄落在鹤双手上。那鹤老鬼本就爱他云夫人如命,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将事情藏好,又被这孙子给挑明了!”
说罢,他啐了一口,拿过自己的梨花木手杖,在地上连敲几声,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屋里。
“你们一会同我一块去会会那个女娃娃。”
......
止桑坐上了鹤双的车回到店铺后,发现铺子里已经打扫的一尘如洗了。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员工,她说了一句受累了后,便让他们先回家休息养伤,过上几日再回来。
随后还给每人塞了些钱,让他们去看看身子伤势要不要紧。
这些人里,黄英武的伤受的最重。
见他还在咬牙坚持,止桑一言不发将人拽进了鹤双的车里,带着他去了趟医馆。
将一切安置妥当后,鹤双才开口,让她一块去一趟大宅。
止桑思索后几秒,冷脸应了声好。
......
止桑与鹤鸿羲两人在鹤鸿羲的书房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出来。
进去的时候两人脸色都如出一辙的臭,出来的时候,鹤鸿羲由阴转晴,乐呵呵地,差点与止桑称兄道弟。
守在门口的鹤双跟在两人身后,满脸敬佩之色看着跟前的止桑。
三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处跑来一个家丁,气喘吁吁道:“老爷,长门的大当家孙川在堂屋等候您多时了。”
鹤鸿羲手中的核桃盘得咯咯作响,面沉如铁,“他来的倒是快。走吧,止小姐,一块去会会?”
止桑挑起弯如新月的眉毛,应了声好。
进入堂屋,止桑终于见到这位躲在身后的推手,长门大当家,孙川。
孙川是个极为丰腴的矮胖子,腰间被挤出了将近四层的肥肉,他的宽脸庞上长了一小块麻子,所以江湖人都称他为“孙麻子”。
他戴着一幅圆形的西洋镜,穿着长袍,胸口还别着金色的胸针,脚下踩着滚着毛边的布鞋,和一双白色长袜。
见人终于来了,他连忙收起前不久暴口而出的粗话。
从椅子上站起,亲切到:“鹤老哥,你可算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了,进来可好啊。”
鹤鸿羲冷哼一声,径直走过他,将他这厚颜无耻之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