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个彻底。
待他坐在主位上后,换了张脸,指了指手侧下方离他最近的椅子,笑着朝止桑道:“止小姐,请落座。”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孙川内心极为不悦,可眼下自己寄人篱下,只好佯装无视,乐呵呵地笑着。
“这位便是景阳火锅店的少东家,止小姐吧?没想到您如此年纪轻轻便事业有为了,真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止桑端起一旁青花瓷的茶杯,轻啜一口,才抬眼睨了他一眼,“怎么,来给野狗算账?”
坐在主位的鹤鸿羲被她如此刚烈直白的话语引得呛了一口,依旧作默不作声之态。
孙川暗自骂了句骂娘的话,脸上依旧笑嘻嘻,他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一双被肉堆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透着精光,“止小姐这就过分了吧?你将我三当家给杀了,我还未与你计较,你便如此侮辱我手下之人,不怕我把你那戏院给封了?”
止桑喝茶的动作一顿,甚至看不清她手里的动作,就听见“咚”地一声,地上倒下了一位屋内未曾看见的一身黑的人。
他的胸口嵌着一枚完整的茶盖。
忽闻咔擦一声,茶盖生出了裂痕之际,那个抽搐着的黑影,便断了生息。
止桑笑得灿烂,歪头看问孙川,“刚刚风有些大,没听清你说什么,要不再说一次?”
艹。
孙川被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长门之所以能在上海滩占有一席之地,靠的便是那出入悄无声息的刺客门与五花八门的奇毒。
相较于其他两个帮派而言,长门更像是个暗/杀组织。
孙川没想到自家引以为傲的隐匿身法竟然会被一个茶杯盖子一招致命,他暗忖,这丫头片子究竟何方神圣。
堂屋内除了孙川被吓着,其他人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人给吓着。
鹤鸿羲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置在桌上,竖眉怒斥道:“孙麻子!云娘的账还没和你算,你倒好,竟然敢带刺客来我府中,你到底有何居心!”
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两个老油条掰扯了好久,最终以孙川割舍手下的一处赌/场给鹤鸿羲而告终。
眼见孙川就要甩袖离去,鹤鸿羲老神在在地开口道:“孙麻子,止小姐以后便是我青帮的座上门客,往后眼睛记得放亮些。”
孙川气的鼻孔涨开,好像冒烟似的,狠狠哼了一声,心中对王则的死比没有多大的伤感,反而是怪罪他沉不住气,害的自己“割地赔礼”。
最后在离开之前,他看了眼止桑,新生了几分爱才之心,脸上的愠怒消散了几分,没计较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平淡道:“小丫头,往后要是和青帮闹掰了,我长门随时打开门欢迎你来。”
说罢,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被当着面挖墙脚的鹤鸿羲冷呵一声,随后闭上眼,又盘起来手中的核桃。
等人走远了,止桑才正声道:“大当家,人已经走了,那我们是否也该谈谈生意上合作的事宜了。”
......
止桑没有接过鹤鸿羲抛出的橄榄枝。
虽然知晓,在这坎坷不平的世道之下,若是没有一座靠山,便是举步维艰。
可若是她加入了青帮,那便是默认自己寄人篱下,要看他人脸色行事,也要受他人指挥。
想到此,她便觉着浑身不自在,彷如被上了一层枷锁一般。
于是最后两人只是谈成了一合作的协议。
鹤鸿羲给止桑提供人手及青帮势力的帮助,止桑也不占他便宜,凡是被录用到她手下干活的一律都给报酬,每年会提一成的总收入给他。
看着眼前划清关系的小姑娘,鹤鸿羲一时有些情绪复杂,换个人那是巴不得赶着上架贴进青帮的,倒也因如此,他高看了止桑不少。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鹤鸿羲瞥了一眼和他讨价还价,意气风发的止桑感叹道。
“你那口脂铺子可选好位置了?若是没有我在租界处有一处铺子倒是极为合适。”
怕止桑拒绝,他又连忙开口,“你也不必着急拒绝,待看过铺子后再做决定也不迟。若是看上了,你拿去便是,云娘那事也多亏了你。”
说罢,鹤鸿羲老神在在地闭上眼,转动着手里的核桃,不紧不慢道:“做生意靠的是手段。你初出茅庐,还有很多要学的。若是得空,我让犬子上门与你说道说道,想在这上海滩上闯出个名堂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