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宛如一泓清水,淡声道:“女郎说的是极,不知今日备了什么些好吃的?”
......
开春后,热闹的景象慢慢散去。
人们渐渐回归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周而复始地又开始为生计忙碌奔波。
好在今年换了新统帅,赋税较往年少了一成,城中的洋人与东瀛人在他狠厉的手段下收敛了不少,生活得以喘息,好像更有奔头了。
这夜,将泥膜投入郊外厂房生产的止桑连夜赶回城中。
光幕笼罩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天边一点一点的星光,细弱微尘,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浓重的夜色。
偶然响起一两声短促有力的蛙声。
止桑一只手肘支着脑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困意渐渐来袭。
忽地,她与巷子里的一双眼对上。
那是一双平静的像一面湖的眼睛,可止桑却在这双眼里看见了湖里潜藏着嗜血的杀机,这般冷傲没有焦距的眼神,若是常人在夜里碰上必师心里发毛。
止桑眯起眼,仔细瞧去,觉得有几分眼熟。
等车开近时,这才瞧清了巷子里的情况。
是鹤淮序。
他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脚便淌着一地暗红色的血液,身后倒着几具七横八竖的尸体。
似乎是察觉到了止桑的打探,他转过头来,平静充满危险的双眼正直直盯着她,那洁白如玉的脸上沾染着几滴鲜血,乍一看仿若不是往常认识的那位总是温润笑着的谦谦君子。
鹤淮序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转眼间便收起了眼中的不寒而栗,转过头假装没看见止桑,低垂着头,挂上一副苍白的脸色。
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他眼里的神情。
只听他默默地倒数着五个数。
到0时,刚刚驶去的车辆果不其然地熄了火。
他咧开了嘴角,得意地笑着,与得到糖果的孩子如出一辙。
“鹤淮序?还真是你啊,这么晚怎么在这巷子里。”止桑走到鹤淮序面前蹲下,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撇开碍眼的头发,眼神大剌剌地打量着他。
鹤淮序被她如此直白大胆的动作呼吸一窒,见她准备伸手扒开他衣服查看身上伤势,连忙出声制止。
“咳,我没事。身上血都是他们的。”
他缩回自己的长腿,双手往后一撑,准备站起。
止桑见状,从他身前退开,好让他有空间站起。
见人脚有些哆嗦,就要朝身后的墙面砸去,止桑赶忙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稳。
鹤淮序低下的眼里缀满了笑意,他借势抬起另一只手牵住止桑,抬起苍白的俊脸,蹙起眉头一副忍痛之意。
见此,止桑果真没有在意对方牵着自己手的动作,向他腹部看去,问:“受伤了?”
鹤淮序颔首,止桑这才注意到他的唇此刻红的妖冶之极。
没多说,她将人往外带,走到车边。
鹤淮序站在她身后掩唇浅笑,等她看过来后便是见着他垂着脑袋轻咳,见止桑要把他往车里塞,鹤淮序开口婉拒:“不坐车,我身上脏兮兮的,别弄脏了。”
止桑挑眉,有些意外。
不过心下倒是因为他这句话多了几丝好感。
毕竟她也只有这辆车,要是搞脏了还真不好办。
她关上车门,转身瞥了一眼借着路光看清他腹部渗出的血,问:“那送你回家去?”
“好。麻烦少东家了。”
好在离得不算太远,拖着个病号走了将近四十来分钟,可算是走到了门口。
还没等止桑叩门,门就被从里打开。
“鹤爷!”鹤双惊呼了一声。
见着止桑后低低喊了一句止小姐,这才侧身将人迎进来。
院里除了回廊上挂着的灯笼还散发着隐约的光芒,其他只能接着月光才能窥探清一丝半点。
三人手脚极轻,回到屋里都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又花了好些时间帮鹤淮序处理伤口,等鹤双端着净手的温水出去后,止桑这才开口:“你腹上的伤口瞧起来像是刺刀,何时惹上东瀛人了。”
鹤淮序穿衣的长臂一顿,“不是我,”,他坐在止桑对面,正色继续说道:“是你。”
“我?”止桑有些不可置信,伸手指着自己很是惊讶。
“嗯。”鹤淮序双手交叉合拢杵着下巴,直勾勾看着她,“自从你同霍华德合作后,他们便盯上你。”
“除了东瀛人,其他来路的打探都被我的人处理妥当。唯独课高科的那个,”他冷笑自嘲,“哪知道有人就是天生的没骨气,将你的消息透露给了他们。”
止桑联想到不久前的遭遇,她脸上的轻松之态消失了几分,“你知晓今晚他们会在那埋伏我?索性替我将他们灭口了?”
“是。还有一部分,”鹤淮序的瞳孔里映着止桑,“我很担心你。”
他真切道:“你走的太快太前,眼红的人本就多。如今又与霍华德的研发有了成果,他们不好动法国人,但是动起华国人来可是轻而易举。”
“若不是今晚我快上一步,你的身份就要被课高科那边的人全部知晓。”
说罢,他掏出一张沾满血渍的纸条递给止桑。
止桑半信半疑接过后看了起来。
半晌,她合上纸条,手指颇有节奏地轻点着桌面,“你知道我是黄晓槐?”
鹤淮序并未否认,“我还知,你这张脸并非你。”
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与其让人去猜忌,不如直接了当说开。
“你的住宅必须搬了,否则他们很快便能顺藤摸瓜摸出景阳楼的人与你的关系。”
鹤淮序摩挲着桌上的茶杯,半垂着眼又继续说着:“廖统帅的人,我替你瞒过去了。但那些东瀛人可都是不择手段之人,若是不想牵扯到他们,最好断了频繁往来。”
“尤其还让你的父亲和弟弟住在你家中。试问,有哪位东家会让铺子里的后厨总管与他的儿子住在家中?”
听他这番话后,止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