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一个多致命的错误。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地朝鹤淮序拱手致谢,
“竟不知过往鹤公子竟帮了我如此多的忙,多谢了,往后要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鹤淮序被她这般客气的作态扰地太阳穴突突直跳,谁要她这般疏离了。
想到此,鹤淮序被自己有感而发的心声愣住。
只见他挥手道:“行了,和我客气什么。之前你搭救过云夫人也救过我一命,这点小事算什么。”
说罢,他也直起身子来,与止桑擦肩而过,从她身后的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件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
“差些忘了,止桑,十八岁生辰快乐。”
他说的是止桑,并非过往的少东家,也并非当初的黄晓槐,而言眼下站在他眼前的人。
他清亮的眸子里,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琥珀色的眸色中,仿佛飘荡着重重叠叠的轻烟,朦朦胧胧之间,缭绕着有些升温的淡淡空气。
“止小姐,你饿不饿?”
鹤双推门而入,打破了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气氛。
止桑回过神来,拿着手中的礼物道了声谢后,又同鹤双说不碍事便以时间不早的理由告辞。
鹤双自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摸着自己的鼻尖,有些愧疚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等人越墙而出后,鹤淮序才收回视线,看了眼还在“罚站”的鹤双,叹声道:“行了,你也回去休息罢。”
回到家的止桑,睡前将礼物拆开,躺在里面的是一把精致的黑色手木仓,木仓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用小楷写着: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她却将这句话误以为是惺惺相惜之情,随即没客气地提笔让鹤淮序在自己往后不在的时间里继续帮她做好掩护。
可怜那一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等她到成年了才写下的隐晦之情,被她这般神精粗条的理解曲解成它意。
......
将事情处理完毕后,止桑把晚娘带到了郊外的工厂,怕她闲着没事做又想些别的没用的事情,于是让她负责组办厂子的食堂,两个月后,她在回来查收。
走之前还威胁到,若是办得不好便将母女二人辞退。
有了她这一般话,原本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的晚娘,这一下,终于直起了她的腰杆。
随后止桑便又驱车前往霍华德的实验室。
才知,霍华德自行辞去了院长之职。
两人对视之后便不必再多言,又埋首苦干在实验室之中。
窗外的春去秋来,大雪扬下,都被他们隔绝在外。
好在平日里还有信件往来,否则差点要让黄英武再一次奔走找人。
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夜又一夜的重新推算数据。
跨越着几十年岁月的两人在上万次的磨练中,对彼此更加熟悉,甚至隐隐超出了有着血脉关系的人。
无论外面如何,两个人就守在这方小小的实验室中,日以继夜地与冰冷的器具为伴,桌面摞起一堆又一堆的废稿与研究日志几乎就快要堆成小山。
就如昙花一现等待了整个白昼,蝉鸣一夏蛰伏了四季,超越时代发展的抗生素在两人的精心耕耘之下,终于三年后的某一个夏日里,照破山河,踏月而来。
两人的眉宇之间透着无尽的喜悦,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霍华德恨不得就此跑出去昭告全世界,一张脸涨红成苹果一般。
还是止桑拉住他,示意外面有廖越彬的人守着。
两人志向一致,只想将其用来救死扶伤,不想成为哪一方势力的工具。
冷静下来后,为抗生素的生产与投入谋划了一整夜。
最后拍板决定两人另外合开一间医院,不隶属于任何势力,不论病患的国籍,无差别对待患者。
至于生产,他们需要找一个能确保他们安危并且势力雄厚的大靠山。
霍华德极力推荐廖越彬,止桑则是若有所思。
在她当甩手掌柜的这三年里,手下的人都在飞速成长着。
且不说铺子已经加盟到其他省市,晚娘都从造口脂的工厂中脱离而出,带着一干妇女热火朝天地办起了食堂。
而于秋一行人,除了制出了一批各自擅长的冷/兵/器外,还拿着止桑给的秘籍踏入进一步的修炼,此外,甚至主动吸纳“同行”以及收养了一批无家可归被抛弃的小乞儿。
取名为九昭戎,意为睥睨万物,天下在握。
如此嚣张之极,理应会被收拾的很惨。
哪知,就算是趾高气昂的东瀛人都未能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这帮人手中讨到任何一丝好处。
尤其是在一年前将游行的学生们从东瀛人手上劫/狱而出后,更是获得了民众的高呼。
虽然这其中少不了廖越彬的善后,但他们却是做了他明面上不好做却想做的事。
这段时间里,城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见了东瀛人后,身子都板直了不少,恍若从前那般的望风而逃纯属错觉。
在霍华德说完力荐廖越彬的理由之后,止桑眼神坚定,神色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推荐我自己。”
相处这般久,霍华德当然知晓她所说不假。
“我知道你很优秀,桑,但是,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如果没权没势,是保不下来我们的心血的。”
止桑自然知道他的担忧。
她娓娓讲出了自己手下的产业以及所掌握的势力,她悠然的目光中,似乎正镌刻着一个光明的故事,嘴角漾起丝丝笑意,自信张扬地如同盛放的牡丹。
只听她红唇轻启说道:“再加上商会副会长之位,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