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送客。
很快,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五个人。
梁又晴有些踌躇地举步不前。
她同廖越彬已经很久没见了,如今终于见着,心中翻腾的思念之情总算落地。
她眼神直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廖越彬,其他几人的交谈之声恍若闻所未闻。
许是眼神过于灼热,廖越彬瞥了她一眼,礼貌地颔首同她打了招呼,随后又与容音了解何安东的身体状况。
没吃上几口饭的止桑此时正在埋头用餐,好在是夏天,菜也不觉着凉,就是味道上打了些折扣,不过这并不妨碍她。
一旁的鹤淮序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啜着杯中的酒,只是他的眼神总是会瞟向止桑,这般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在人少,一个个都专注地干各自的事,没人注意他。
这头止桑刚放下碗筷,容音同她说了几句贺喜的话便告辞离场,止桑准备起身送一下她,便被廖越彬喊住。
“止小姐,有空谈谈?”
梁又晴见状,手在桌子下不自觉地捏紧。
虽知道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但上辈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态,让她倍受折磨,忽地想起父亲前段时候的嘱咐。
默默打开手拿包,果不其然从中看见了一包白色粉末,她有些心虚地马上关上了手拿包。
她低着头,贝齿轻咬着红唇,此时脑中正进行着天人交战。
抬头余光见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人,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跟着两辈子的执念。
她缓缓打开手拿包,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打开包装袋,用涂着指甲油的指甲轻轻挖了一些藏在指甲盖中。
随后拿过一旁还未使用的酒杯,动作极为隐晦,将指甲下藏着的粉末抖入杯中,随后拿过酒,往里倒。
因着她背对着,其他三人,两个在专心聊天,一个正有些吃味地看着交谈的两人喝着闷酒,并未有人注意道她的小动作。
只知道,她莫约是在倒酒。
她特意将放了粉末的酒放在第一杯。
等两人谈话结束后,这才将酒递给了廖越彬。
廖越彬同她说了声多谢,却顺手将酒递给了手边止桑,自己重新在桌子上取过另一杯。
“止小姐,刚刚所说之事希望您能考虑考虑。”
说罢后,朝她扬了扬酒杯,“对了,还未祝贺您当选会长之位,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往后多多关照。”
见他一口闷完,止桑只好朝着他扬了下酒杯,跟着一口闷完。
一旁站着的梁又晴只觉口干舌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紧张地快要干呕。
好在这包粉药即溶于水,无色无味,入口后要一小时后才会有反应。
道别后,一路上她安静地跟在廖越彬身后,垂着脑袋,手紧紧攥着手拿包,直至坐上车一颗悬起的心才落下。
望着车窗外刚从里面走出的止桑,心中很是愧疚。
下唇被她咬得出血,可却依然没有勇气同她说清,就连廖越彬都顾不上,只觉自己开始有些耳鸣的反应。
“梁小姐?梁小姐?”
车里的司机喊了好几声,才让梁又晴回过神来。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咱什么时候出发?我看廖统帅的车,已经出发了。”
梁又晴缓了缓,整个人有些软地靠在座位上,她搓了搓自己光洁的手臂,又看了一眼站在饭店门前正在同鹤淮序说话的止桑,直至两人坐上同一趟车后,她才转回头干巴道:“走罢,回家。”
......
止桑邀请鹤淮序到家中谈事。
为的也不是别的事,是抗生素的生产资金上出了些小问题。
霍华德手中流通的资产并不多,而止桑这几天将所有账本过了一遍后,虽然面上的金额非常好看,但是却依旧不能填补完整一整条生产链的费用。
今日白天,她便同霍华德商量,需要拉一个资金雄厚的合作人,才能确保让整个生产安稳地运转起来。
霍华德没有异议,并且提出三人的占比,他决定把自己的那一份哪拿多些出来给止桑。
毕竟在这里面,止桑出的力比他还要多,甚至还救下过自己一命。
于是他占两成,投资者占两成,剩下的六成大头,全权给止桑。
两人面对面站在院子里,昏暗的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一阵微风拂过,伴着夏夜的蝉鸣之声,止桑才开口将事情同鹤淮序说明。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知鹤公子可有意向投资?”
鹤淮序回眸朝她望来。
他的眼波闪了闪,流露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方才廖统帅不是要同你合作,你怎地没找他,找了我?”
说完,他才幡然刚刚说的醋味有些呛,很是懊恼后悔,生怕被止桑察觉出自己的心思。
白净的耳后,蔓延爬上了红晕。
还好,天色颇晚,止桑未能看清。
止桑直视着前方,目光显得那般的遥远而摸不清,“廖统帅野心勃勃,他不会只满足与这点。”
随后她微笑望向鹤淮序,“再说了鹤公子往前帮我这般多,还替我挨过刀子。怎么说有赚钱发财的营生,第一个肯定也该是找你才是。”
鹤淮序久久憋着的一口气,在她的笑容里消失地无声无息。
他从两人的影子里抬起头来,又是从前认识那般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在他那幽深的眼神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无声地发生着变化。
“难得止小姐赚钱发财还不忘拉着我一把,就凭这句话,怎么我也得答应的。”
或许是觉着自己说的有些直接孟浪,他清清嗓子,别过头,解释道:“再说了有钱不赚,傻子不是。”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从止桑解释后,嘴角便直直上扬着,从未落下来过。
心中一股难以掩盖的喜悦炸开了花似地,纷纷摇曳地落在心尖上,宁静馥郁。
今他这般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