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发怵地打了个冷颤,可想到身后还站着比她年幼的止桑,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抬眸直视庄青衍。
“长公主您聪明人便别说暗话了,今夜这般大费周章地让我二人前来找您,究竟是什么事?”
庄青衍唇角一挑,露出了略带着戏谑同玩味地弧度。
候在一旁的常山接过他指中的酒盏。
苏方色的长裙随着主人的站起,倾泻而下曳在地面上。
庄青衍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这个强装镇定腿部有些发抖的沈听然,胸腔中漫出几声笑。
“这么近一看,沈婕妤倒是同那位少将军夫人有几分相似,也怨不得咱们那位陛下会将人认做替身了。”
沈听然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伤疤又被他再次解开。
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同伪装了。
她踮起脚,拽着庄青衍的衣领,就是一顿数落。
“庄青衍,你什么毛病!”
“有必要这么抓着别人的痛处一直撒盐吗!过去我真是瞎了眼了,还把你当作心地善良的大美人!我看你就是蛇蝎心肠的丑八怪!”
说罢后,对上眼前那张巧夺天工的脸庞,她最终还是未将满腹的脏话骂出。
“算了。”
沈听然松开他的衣领,坐了下来,让常山也给她倒点酒来。
她缓了片刻,豪放地将一盏酒饮下,擦了擦唇边的水渍,低垂着眸子替自己续酒,问道:“你对皇帝那小子的事知道多少?”
庄青衍如妖魅般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昏黄的烛光,他看着似是要以酒买醉的沈听然,眸子微微上挑,眸底深处却是全然地漫不经心。
瞧起来并未被她的无礼惹怒。
甚至薄唇轻启回答了她。
“多少?”
“不多不少,只不过是自他从前朝贵妃肚子里爬出来到如今久坐高台都知晓罢了。”
他手中倏地多了不知从哪里取来的一把烟斗,他将斗中的淡巴枯点燃,懒散地抽了起来。
他的口中是翻腾奔涌的烟云,缭绕在唇齿之间随后飘散弥漫在空中。
那飘渺的烟雾中,透过一道散漫的声音,像极了殿外的雪。
“沈婕妤若是想知的话,记得拿东西来同本宫换。”
他见止桑在他点燃淡巴枯后便微蹙着眉头,还侧过身,隐隐传来她强忍着的闷声咳嗽之音。
说罢后,不知怎地便将烟斗搁置在桌上,随着它自行燃尽,也不再碰上一口。
缭绕的烟雾散开之际,庄青衍不再同沈听然打着哑谜,直言不讳道:“今夜本宫让你二人前来是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哈?”沈听然被他那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态度惹怒。
她将酒盏摔在地上,见她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止桑赶忙扶住她。
“你以为你是谁?随便一句话就要让我替你做事?凭什么?凭什么?”
说罢,沈听然的手忽然开始胡乱在空中乱甩着。
一个不注意,竟径直将庄青衍的腰间的束带扯了下来。
苏方色的衣袍从他身上滑落跌在地上,庄青衍只剩一身白色的里衣。
他的眼睛眯起,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看着眼前的这个发酒疯的女人,心中已经演了上千遍她的死法。
止桑见状赶忙将沈听然按下坐回椅子上,也顾不上掉落在地上的斗篷了。
她快步走到庄青衍身旁,替他将衣裳拾起,又重新穿回他的身上。
“夜里凉,殿下莫要着凉了。”
哪知她话刚落下,一直趴在桌上看着这边的沈听然忽然坐起,双目瞪地极大。
手指颤抖地指着庄青衍,声音拔高,甚至在最后还劈了岔。
“你,你,你,你他妈是男的?!!!”
......
寝殿内静地只剩下烛光落下的滴答声。
沈听然已经尴尬地顾不上发酒疯了。
她偷偷瞥向了几眼坐在她身旁的笑得瘆人的庄青衍。
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方才看见的那团东西。
“咳,咳咳。”
思绪满天飞之时,她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见她如此,止桑替她顺背时,将袖中的药滑落甩在自己手中。
手一扬,准备朝庄青衍洒去之时,她的手腕,稳稳地被庄青衍拽在掌中。
顺势一拉,被扯入了他的怀里。
庄青衍的眼神变得阴鸷诡谲,两人的鼻尖抵着鼻尖。
“怎么,小止公公还打算为了这个女人灭了我口不成?”
他连本宫两字都不说了,而是说了我。
看来主子是被激怒的不清。
常山站在后头嘴巴微微张开,随即又合上。
视线来回地看着两人。
主子向来不喜他人近身,今日怎么直接把个小太监给拉怀里去了。
该不会?
似是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忽然如遭天雷一般,随后紧紧抱住自己,一副可杀不可辱的悲壮之意。
一旁的沈听然敏感地嗅出两人之间流动着地不同寻常的气氛。
她连忙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她这般激动的行为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猛烈的撞击之声,将屋内神游的其他三人拽了回来。
对上庄青衍那要杀人的眼神,沈听然忽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那,那,那什么。”
她声音颤抖,明明怯懦却还是咬着牙直面。
“长公主,啊,不是,殿下。”
“那什么,您之前让小的们替您做什么事来着?”
见他眼神缓和了几分,她笑得有几分狗腿。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自然知晓不久前在狗皇帝眼皮子地下救走自己同止桑二人的是这位流云宫的主人的手下。
“不久前您的人救了我一命,不管什么事,小的必定上刀山下火海都给您办漂亮了。”
“那什么,就是,能不能先把止公公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