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与共,同享富贵? “太子不能容人,并非明君气象,今日拿我开刀,明日保不齐就会宰割其他郡公、勋贵。 思路客 不放兵权,不放财权,还见不得衮衮诸公贪污盘剥。 只因为国公府多收了一些田地,他就来了多少封信?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让老夫少拿些。 可这位居于深宫的殿下也不想想,本公阖府上下七八百口人, 每天的吃喝穿戴,金银赏赐,难道都是天上掉下来?” 杨洪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老爷说得是,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咱们的疾苦。 再说了,国公府虽然拿了许多良田,不还是要雇佣佃农? 那些泥腿子交些租子,照样继续种地,也没见到谁被饿死。” 杨忠捧着那方盒子,诚恳说道。 “不瞒老爷,我每年都会下到郡县的庄子。 上半年风调雨顺,咱们仍旧只收六成租子。 佃农们都说,老爷宽厚,体恤他们,感激得很呢。” 杨洪颔首,自古钱粮二字最为重要。 有钱,才蓄得起兵马。 有粮,才养得了奴仆。 太子殿下数次来信,旁敲侧击要求国公府退回良田,那就是想掐住自己的喉咙。 其心可诛,用意险恶! “杨忠,你把东宫的谕旨呈上来。 让老夫瞧瞧,这一次,太子殿下想怎么为他麾下的那个泥腿子出头? 莫说刺杀一个正六品的百户,就算打死正五品的千户,正二品的指挥使,又能如何? 老夫带兵打仗的时候,百蛮的皇族都敢枭首示众,嫔妃都敢收入房中,赏给属下。 犹记得,北征南返的那回,守关的总兵瞎了眼,没有大开城门迎接,老夫直接下令攻城破关……御史连参十二本,圣人知晓之后,也没有问罪。” 杨洪右手仍旧握住那只钓竿,左手五指张开,目不斜视。 无形的气机如潮如浪,裹住管家双手捧住的那方木盒与火漆信件。 这位当朝国公先拆了来信,扫了几眼,冷笑道: “还算懂得礼数,尊称老夫一声叔伯……” 杨忠嘴角勾起,他猜得果然没错。 东宫下旨,无非是走个章程。 雷声大雨点小,掀不起什么风浪。 自家老爷的地位与声望,摆在这里。 太子还能如何处置? 上一次。 没有成功进京。 那是平白冒出一个厉害的老秃驴拦路。 可如今。 身在京州。 老爷只需一道手令,uu看书就可调动八千精骑,数万步卒。 纵然大宗师过来寻衅,不死也得脱个半层皮! “欺我太甚!” 杨忠得意之际,耳边忽然响起轰隆巨响,好似晴天霹雳,震得气浪翻涌。 勐烈无匹的炙热罡风扑面打来,将早已换血大成,只差一步凝练真罡的大管家,硬生生吹成滚地葫芦。 接连翻了几个跟头,跌得狼狈不堪! 轰轰轰! 可怖的音波砸在湖面,激起数十道几丈高的粗壮水柱! 原本靠在大椅上的杨洪,倏地起身。 右手的精铁钓竿寸寸崩裂,化为一团团碎片。 笃笃笃,打穿脚下几层厚实木板。 “要老夫从义子、亲子当中,任选一个,为那些狗屁缇骑偿命?白含章以为他是谁?已经登基坐殿,成为九五之尊了吗?” 杨洪看完那封信,简直怒火滔天。 森寒的气机搅动风云,令天地为之一暗。 大手按在那方木盒上,抹去那道符印。 沉重的声音,彷如炸雷碾过虚空,荡起无边涟漪。 “老夫倒要看,东宫的谕旨有多少分量,能够吓得本公杀子谢罪……” 轰! 杨洪甫一抹掉东宫的符印,木盒露出缝隙,绽放毫芒。 璀璨至极的金光垂落,宛如实质一般,照亮这方天地。 喀察,喀察。 原本挺立如山的凉国公须发皆张,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彷佛大枪刺天穹的笔直腰身,一点点向下弯曲! 好像万水千山,一朝国运,统统压在肩膀上! 只能! 俯首,低头! “圣人……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