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鹿被他那毫不怜香惜玉的一甩,堪堪扶住门框才站稳。
只见她纤腰楚楚仿若无骨的身段儿斜倚着,发丝和裙裳皆现凌乱,姿态越发容易令人产生遐想。
听言,她慵懒偏头,媚眼如丝,斜睨满口‘尊师重道礼教廉耻’的帝师大人。
“先生何必如此激愤?相宜听到齐临渊来,一时太生气,不小心绊倒了而已。”
谢允归面沉如水,下颚紧绷,一字一句咬出来。
“不小心?”
就摔到他怀里来?
宋予鹿天真无邪眨了眨眼,轻撩肩发,莲步款款向他走近。
“好吧,相宜承认是故意的~”
“先生尊为帝师,又值风华正茂惊才绝艳,相宜对先生敬慕心仪已久,若与先生认识在先,又如何能看得上他齐临渊?”
“他连给先生提鞋都不配……”
这老古板竟是佛檀香味儿的,还怪好闻嘞。
谢允归眉眼怒沉,“宋予鹿!你…”
“舅舅!你…”
谢允归眼神骤凛,豁然回头。
走廊尽头,立着锦衣华服的清隽少年郎,正满脸难以置信看着两人。
电光火石间,谢允归很快做出反应,当即阴沉着脸下令:
“临渊,滚过来给殿下磕头认错…”
这下不止齐临渊愣住。
连宋予鹿也深感意外。
团团惊呆:【下跪磕头?认真的?】
【哇~爹爹好威武~~】团团秒变小迷弟。
谢允归堵在心口的火气,莫名被这软糯糯的一声喝彩,瞬间抚平大半。
宋予鹿眸光闪了闪,朱唇轻勾,挪步贴近谢允归,嚣张挑眼儿,嘲讽斜睨杵在那儿的齐临渊。
“听见没有?你舅舅叫你滚过来,给本宫,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四个字,她一字一字咬的慢悠悠。
齐临渊脸色铁青难看。
立在他的位子看,谢允归侧着身眉眼阴沉,通身上下透着‘被打断好事’的不悦。
而裙裳单薄乌发披散的宋予鹿,袒露香肩风情妩媚的偎在他手臂上。
那姿态,和面上‘恃宠而骄’的得意,都极致刺眼。
殿内殿外,宫婢尽数屏退。
他舅舅跟他的未婚妻子,在内殿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厮混。
甚至有恃无恐地引他进来亲眼旁观!
如今竟然还叫他,给宋予鹿磕头认错?!
齐临渊差点儿没气疯吐血!
“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可是我舅舅!”他捏紧拳头,横眉怒目嘶声低吼。
谢允归广袖下的手,攥的更紧了,紧到发抖。
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团团摇旗呐喊:【好样的,成功误会,爹爹娘亲,再接再厉!】
谢允归,“……”
宋予鹿当即慢悠悠缠住谢允归手臂,唯恐天下不乱,慵懒娇笑着怼齐临渊:
“你冲先生喊什么呢?”
“先生又没做什么,他是无辜的~”
“他不过是瞧本宫无端受委屈,前来安慰本宫几句,要替本宫主持公道罢了。”
齐临渊呼哧喘气,气到满脸狰狞,死死瞪着宋予鹿:
“宋予鹿,你不知廉耻!”
宋予鹿呵笑,“彼此彼此~”
她娇娇弱弱掩住唇,半个身子贴在谢允归手臂上:
“本宫还没骂你呢,你还有脸反咬本宫?”
“你可是有婚约的人!竟还有脸在外与旁的女子徇私情,闹得人尽皆知,真是不要脸!”
嘴里委屈着,宋予鹿妖娆眉眼间的笑,却肆无忌惮的飞扬。
“先生,他太过分了!你可得给相宜做主啊~…”
齐临渊一口牙差点咬碎。
谢允归两侧额角青筋凸现,“松手!”
他重重甩袖,将缠着他的女人甩开,并厉语警告:
“殿下,适可而止!”
宋予鹿神态骄纵:
“什么适可而止?本宫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先生看看你这外甥,一点儿都不听你话,见了本宫不跪,让认错也不认错,方才还敢直呼本宫名讳呢!”
“这样桀骜难驯,不思悔过,叫人家怎么解气?”
她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歪斜凌乱的裙裳,媚眼儿轻翻,一脸地扫兴。
“反正这婚,本宫退定了!”
【对!退定了~!】
谢允归彻底转过身不看她。
他抬脚朝齐临渊走近,跟宋予鹿拉开距离,想将那道莫名其妙的稚童语声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那双阴翳瑞凤眸,布满威压和沉怒,盯着齐临渊。
“临渊,还不跪下,认错!”
齐临渊拳头捏紧,目眦欲裂。
“凭什么我认错?!退婚就退婚,本世子就是来退婚的!”
宋予鹿眼一亮,素手一指他:
“言出即行,做不到是狗!”
团团:【做不到是狗!做不到是狗!】
齐临渊眼刀凛厉瞪着她,冲动怒吼:
“你不是要养面首吗?好啊,像你这等寡廉鲜耻,是个男人都想要,连本世子舅舅都要勾引的荡妇……”
‘啪——’
谢允归扬手就是一巴掌,沉冷厉呵:
“放肆!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别?!”
【唔~~~!】
齐临渊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他整个脸被打偏过去,眼珠子险些瞪脱眶。
宋予鹿心底暗爽。
团团欢呼呐喊:【爽!爹爹再打!】
齐临渊难以置信看向谢允归:
“……你凭什么打我?!”
他眼眸猩红,“明明是你被引诱犯错!你还护着她,替她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