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陈润递了信给陈织，让帮忙找个靠谱的女先生教导陈绘和陈纭，但房姨娘被送走后，他郁郁寡寡了一段时间，便忘了这事儿。
直到收到陈织回信，咱们忠毅侯爷才想起这事儿来，他看着信上所说眉头微皱，终是找了陈老夫人商量。
“母亲，这……”
陈老夫人并不追问欲言又止的陈润，自己拿了信来看。
承父亲，祖母关怀，吾等儿女方能长成，我欲速寻女先生，但好先生难寻，恐难速之。不过儿有一计，承恩公府暂有女先生教诲，唯愿二妹来读书之。
“这很好，织姐儿是个好孩子。既然她这样说，那便让绘姐儿纭姐儿去时家读书吧。”
陈润抿了口茶水，思索片刻，道，“只是时家还有外男…”
陈老夫人睃了儿子一言，淡淡道，“承恩公府只有比咱们家更谨慎的道理，你就别担心有的没的了，让她们去吧。”是了，如今的中宫皇后正是时家嫡长女，也就是陈织的小姑子。
时家因皇后获封承恩公，再加之那位过继的小皇子，正是如日中天，只有更小心，没有最小心。遂陈老夫人十分放心。
“那便听母亲的。”
程晖笑着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管家陈伯，笑意却不达眼底，“陈伯，我也并不是要清算谁，只不过有些人手伸得太长，得换个位置待了，懂吗？”
陈伯一家子不知道是忠毅侯府多少辈的奴才了，他自认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可当真碰上较真的主子让他供出有谁……
“十两银子以上的，把名单拟出来给我。”程晖道，“陈伯，你要知道，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咱们忠毅侯府才这样做的，你是忠奴，我和父亲祖母都知道，所以我才让你给我名单。”
“所以，拜托了。”
陈伯连忙跪下，“奴才不敢。”
陈伯刚走，松松便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禀道，“姑娘，您和三姑娘似乎要去时家念书呢。”
时家？程晖翻看原身脑海中的记忆，时家？嫡姐陈织的夫家，也是当今皇后的母家，承恩公府，勋贵人家。
这倒是不错，程晖现如今被困在一方小小宅院，能够多去外面了解了解，多掌握一些信息，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那倒真是个好消息。”
晚膳后，陈纭来了芙蓉阁。
“二姐姐……”
程晖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快来尝尝这幽都来的奶茶，我尝着味道倒还不错。”
程晖这些天管着家里内务支出，京郊庄子里送到府里来的奶砖，她特意留了。
“怎么样？”
陈纭仔细品了品，笑道，“挺好喝的。”只是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瞧着心里有事。
“若是喜欢，待会儿拿些回去，每晚睡前喝一碗，整夜身子都是暖暖的。”程晖心头生了几丝怀念，有一晚他们脱离了大部队，饥渴难耐之时，恰好捡了牧民移居落下的几块奶砖和茶叶，那是她喝过最好喝的东西。
陈纭瞥见二姐姐对明日去时家女学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纠结要不要开口。
程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纭妹妹是对明日要去时家女学一事，感到惶恐吗？”
“惶恐倒也说不上，只是略略不安。”
陈纭的担忧与那日程晖装作的担忧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忧虑，毕竟古代的女儿家，一辈子不出家门的，也多的是。更不必提，原本风光无两的生母房姨娘，在真正的主子面前，抬手间便被收拾了。
“纭妹妹，担忧从来是没有用处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她笑道。
“好……二姐姐。”陈纭怯怯点头道，眼前的二姐姐，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但却可靠了许多。
“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姐姐安寝。”
“嗯，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