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出了后院。
前堂,诊桌旁。
周友和夏鸣说了几句,抱着小女孩匆匆离开。
夏鸣见他俩出来,解释说:“他夫人在家晕倒了,所以急着回去,你们忙你们的吧。”
两人点头,便回了后院做事。
……
午饭过后,周友才回了永康堂,一来便和众人道歉,他妻子在家里突然晕倒,以致摔伤了腿,女儿担心又害怕,就赶紧找他;他安顿好妻女,就赶紧来了。
众人表示理解。
不过整个下午,进出后院的人都发现周友走了好几回神;众人不好说什么,毕竟担心家里是人之常情。
等到晚间要关门时,周友匆匆离去。
——
第二天,周友照常来了永康堂,和月知行,孙朋做着同往常一样的事。
孙朋问他家里事解决得如何,他只道还好。
周友的心不在焉比昨日更为明显,期间,月知行和孙朋都提醒过他一次。
之后,赵大夫进来考验时,还发现他弄混了几种药材。
周友中午又离开了一个时辰,他说是要回家给妻子煎药。
夏鸣依旧没有说什么。
——
第三日上午,亦是如此。
等到晚间快关门时,夏鸣让赵大夫坐堂,自己进了后院找到周友。
“周大哥,家里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周友摇头,神色间是难掩的担心,“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夫人她还得好好休养一阵子。”
“我需要和您好好聊聊。”夏鸣请了他坐到对面,正色道:“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您明说。”
“您应招时应该有注意到,我那招告上写着,如果中途发现不符要求者,便会劝退。您最近的表现,确实不是我要招的坐堂大夫。”
周友几次张嘴是想解释,可对方说的亦是事实,他便不知该怎么说了。
夏鸣接着道:“我知道您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您是个顾家的人,担心是人之常情。”
“如果您现在是我永康堂的坐堂大夫,正在救治一个万分危急的病人,一时没有其他大夫,只有您能救他;而您家里恰巧也发生了事,我不知道您会如此抉择,我也没有权利指责你的选择对是不对。但我夏鸣是永康堂的掌柜,我师父把它交给我,我便要对它负责,也要对来永康堂治病的人负责;我不能让他们抱着希望来,或者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却因为一些原因失去最好的时机。”
“所以,周大哥,您还是先顾好家里的事吧。”
他说罢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到周友的面前,“这是周大哥这些天以来的劳费,还有我的一点心意。”
周友听完这席话羞愧,感动有之,又豁然开朗。
他心里的那杆秤确实更偏向家里,所以才会离开上一个离家较远的医馆;在妻子没有痊愈之前,自己继续留在永康堂做事,只会两边都顾不好,也是对两边的不负责。
于是,他把钱推了回去,满含歉意道:“夏大夫,这钱我不能收,这些天来,我本就没做些什么,还给大家添麻烦了。”
夏鸣劝他说:“收下吧,有些本就是你该得的,再说家里的事总要解决。”
周友坚持不收。
“周大哥,在我自己看来,你是个负责的丈夫和父亲,愿嫂夫人早日痊愈,你们一家人越来越好。”夏鸣笑道。
周友谢过他,起身后又弯腰致意,离开永康堂,归家去。
夏鸣看着他消失在街角,才收回视线,给月知行和孙朋说了周友离开的原因。
二人听后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旁人不好置噱。
——
永康堂是奉元的老牌医馆,每天来寻医问药的人不少,后院的药架从未空过。
这天,月知行和孙朋照往常一样,在后院忙碌。
“你们两个别忙了,跟我去前堂,我有一个病症要考你们。”夏鸣进了后院,直接道。
月知行和孙朋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跟着他去了前堂。
午饭后,是永康堂一天中稍微清闲的时候,两个药童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往药柜里补药,两个伙计收拾整理堂中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夏鸣的诊桌旁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她的样貌;身后站着两个时刻关注着她的丫环。
夏鸣带着人到了她的身旁,并未直接坐下。
帷帽女子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夏鸣带了人过来,点头致意间,帷帽皂纱晃动。
“我已和这位姑娘说好,由你们二人给她问诊。”
夏鸣说完,指了椅子,问:“你们两个,谁先来?”
孙朋对月知行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坐下,“劳烦您伸手,我们先把个脉。”
帷帽女子把右手的衣袖稍微往上拉了拉,将手放在脉枕上。
孙朋一番望闻问切,沉思片刻后,道:“据我诊断,姑娘这是怔忡症。”
夏鸣只问:“确定吗?”
孙朋抬头看了眼夏鸣,又转看向对面的女子,说:“学生确定。”
他和月知行现在还处于应招坐堂大夫的考验时期,对永康堂的掌柜夏鸣,这个既是前辈,又是长辈的人自称学生,并无不妥。
夏鸣没说什么,让孙朋站到旁边,换月知行问诊。
女子又把手放了上来。
月知行拿出一张青竹丝帕,覆在女子的手腕处。
他解释说:“是我个人的习惯,还望各位见谅。”
众人理解地点了点头。
月知行同孙朋一般无二的问诊过程,女子也耐心地一一配合。
最后,他仔细斟酌了一番,道:“学生认为是惊悸,心悸病的另一种。”
夏鸣微不可查地点了头,还是问:“你确定吗?”
月知行起身,点头说是。
“老赵,你来诊,讲与他们两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