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以为此次萧暮会彻底对昭华死心,却不知,萧暮已然对昭华爱到了一种病态的境地。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
北殊皇帝宫殿之外,萧暮背脊挺直地跪在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的小雨打在面庞上,他却仍是跪着。
“儿臣恳请父皇成全我与昭华。”
“此生,我只昭华一人。”
字字铿锵,只是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李公公上前来神色急切地一把捂住了嘴。
“殿下啊,这话可不兴说,那位贵人,可不是我们能随意攀附的呢。”
他一脸诚恳地在一旁劝慰,在萧暮头顶之上替他撑开了伞。
然萧暮却是个执拗的,他避开了李公公捂住他嘴巴的手,膝行着又向前了几步,雨如绵密细针打在脸上,他却丝毫未感。
女子的一颦一笑犹在眼前,他的眼睛变得热切起来。
她是人间富贵花,是他妄想攀折的娇枝。
李公公见眼下的情形,他是无论如何也劝慰不了眼前这位主了,无声叹息了一下,快走几步将伞递到萧暮手中。
萧暮不接,似乎以此来抗争着什么。
李公公只好招招手叫来了另一位奴才替太子撑伞。
这才小跑着去殿内寻皇上去了。
才进门,北殊皇帝冷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还在殿外跪着呢?”
说的是谁,李公公和皇帝心中都跟明镜一般清楚,李公公上前来替皇帝研墨,小心翼翼回道,“是呢,还跪着。”
“荒唐!”
皇帝怒不可遏,声音也跟着拔高。
才做出那些丢人现眼的事,眼下还敢来触他霉头,他这儿子真是愈发不成体统了。
李公公身子抖了抖,“陛下,切莫动怒伤了龙体。”
待北殊皇帝稍微平息下来之后,李公公又试探着提议道,“陛下,要不还是见见。”
齐北帝要的就是这个台阶,李公公在他跟前伺候了这么些日头,这点心思他还是省得的。
穿着一身明黄衣袍,绣样加以金丝龙纹的中年男人按了按眉心,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得到批准,李公公立马快马加鞭出去请那位进来。
萧暮听闻皇上要见他时,膝盖已经跪麻,他揉了揉僵痛的双膝,在李公公的指引下朝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走去。
甫一进门,北殊皇帝就冷眼相待,“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知天高地厚。”
萧暮低垂着头,直言不讳,“儿臣想请父皇做主,成全了我与昭华君的婚事。”
他才说完,齐北帝登即龙颜大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桌面上才批好的折子被他伸手一拨,落了一地。
这样之后,仍是觉得不够解气。
抄手捡起一个折子,就往萧暮身上砸去。
折子砸在身上,是痛的,萧暮没躲,他知道,既然来了,就难免不会被父皇一通迁怒。
为了达到目的,他忍了。
北殊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儿子,气的面色铁青,他指着萧暮,声音忿忿,“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昭华君,巾帼不让须眉,能文能武,手握权势,你以为是这京都里的女娘,你想要就能要的?”
齐北帝冷声质问着低头不语的萧暮,字字戳心,却句句在理。
如今的北殊失了猛将,并不能与南昭抗衡,更遑提当家做主他国女帝的亲事,这不是提着自己脑袋上赶着让人砍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