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听到这,身体僵在原地,是他一时猪油蒙了心,过于自负了。
可他还是心有不甘。
萧暮暗暗思忖着,有没有可能从别处说动父皇帮他一帮。
大殿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齐北帝冷眼审视着面前的萧暮,儿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很清楚。
不过是想要借势扶摇直上九万里罢了。
正打量着面前的人,萧暮就重重一声跪了下去,骨头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他咬牙坚持着,愣是没吭一声。
北殊皇帝眸色深了几分,那里面是不可窥探的阴云密布。
一站一跪,气氛有些僵持。
萧暮跪下之后以头抢地磕了起来,一边磕着一边声泪俱下,“父皇,母妃走的早,儿臣自小孤苦,如今就这么一个愿望,您也不肯成全吗?”
北殊皇帝听到这,攥成拳的手慢慢松开,眼睛里面划过了一丝动容。
他想起了那个音容昳丽,温婉得令人心疼的女子。
是她用自己的死,成全了他的两难境地。
他有些想婉贵妃了。
可是斯人已故,无处可寻。
那么,是不是该为活着的人想一想呢。
为人父为人夫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触动,北殊皇帝看向萧暮红了一片渗出血的额头,眸光变得温和了些许。
他抬脚走近萧暮,欲扶他起来。
萧暮仰头看着他,旁敲侧击地说道,“父皇,儿臣也并非全然为了一己私欲,如今我北殊需要良将亦或盟友啊。”
他的这句话,说动了北殊皇帝。
冷硬的面色歇了几分,做沉思状。
齐北帝将太子稳稳当当扶了起来,“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但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得到应允,萧暮面露喜色。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苦肉计总算没有白费。
得了便宜便不再叨扰,识相地替齐北帝捡起折子,放到书桌上后,终是退了下去。
晚些时候,宁栀的府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北殊皇帝摆驾出宫来到了她的府邸。
得到这个消息时,宁栀和卫煜皆是心生疑窦,只觉得这位主突然之间大驾光临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必又是揣着什么坏水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还得做做样子。
体面还是要给的。
她言笑晏晏出门去迎。
北殊皇帝对于宁栀的夹道欢迎很是受用,一时竟有些飘飘然起来,对于昭华面色更是柔和了几分。
进屋饮了茶吃了点心。
小厨房如火如荼地准备晚膳,齐北帝斟酌一二后开了口,“昭华君,我此番前来,实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摆的是一朝君主不容置疑的威仪。
宁栀却也不落下风,她轻轻摩挲了一下杯沿,微微挑眉不紧不慢问道“哦,不知齐北帝有何事要议。”
对方的话头抛了过来,北殊皇帝自是要接,他笑了笑,一脸和煦,“不知昭华君可否属意小儿萧暮?”
听到这,一旁戴着帷帽侍奉在宁栀身侧的卫煜指尖一顿,斟茶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宁栀直视着北殊皇帝,红唇漾开一个明艳至极的笑来,“齐北帝说笑了,太子是极好的,只是,配我,逊了几分。”
言辞之间尽显嚣张。
当然,面前的女子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如此对他国皇子评头论足,只因她,谁也不惧。
提议被驳回,北殊皇帝也不恼怒。
他早就知道,此女焉非池中物。
齐北帝莞尔一笑,“好好好,昭华君不愧是女中豪杰,志在四方又怎会困于儿女情长,是我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