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便在床边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守了一夜，生怕她半夜醒来又跑去淋雨。
卫煜听闻宁栀淋了雨，跑来宁栀房外，见屋内灯火已经熄掉，便坐在房檐之下倚着墙等候，直至天明。
芸儿甫一拉开门，就瞥见了廊上阖眼的卫煜。
“卫世子。”
她这一声轻唤，卫煜就醒了过来。
神态略显疲惫。
卫煜忙站起身，殷切望着里屋，芸儿眼睛咕噜一转，当即知晓了他的来意，“小姐还睡着，世子想进去就进去吧。”
年轻男子闻言，点头谢过，就抬脚走了进去。
他将动作放的很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女子，可是宁栀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还是从床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见是卫煜，她神色怔愣了一瞬。
瞳孔缩了缩，心里百感交集，还是先开了口破冰，“你坐吧，我有事同你说。”
卫煜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够小心翼翼了还是惊扰了宁栀，眼睫轻轻垂下，显得无害而又纯良。
“阿姐，身子可有好些。”
他出声语带关切地询问，总觉得今日的宁栀与往常有一些不一样。
似乎有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卫煜藏在袖中的掌心微微蜷缩，还是乖乖听了阿姐的话坐了下来。
宁栀被他的关心问的一滞，关于昨日的事，她不想再提及，淡淡回道，“我已无事，阿弟不必忧心。”
卫煜点点头，温顺又乖巧。
“好，我知道了。”
宁栀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心脏抽疼了一下，她强睁了一下眼眶，憋住心中酸涩，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阿煜，京都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我想让你入朝为官，打入北殊的内部，你可愿意？”
说完这件事，宁栀却后悔了。
她莫名难过起来，她想借此支开卫煜，慢慢疏远两人之间的关系，梦里的预示，以及自己偷偷用方巾查看到的事。
都在说明，卫煜似乎在用自己的寿命替她做局，为她还愿，可她不想这样。
也许自己与他不再亲近，他就不会承受反噬的痛苦。
她只想他好好的，哪怕与她再无瓜葛。
卫煜指尖动了动，他不想宁栀为难，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好。”
阿姐说什么，他都同意。
宁栀见他竟答应的这么快，心有不忍，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她忙找补，所有伪装顷刻卸下，“倘若你不愿意，你也可以…”
后面的话，宁栀犹豫了，总觉得那样说过于残忍。
卫煜却笑了笑，道出了她未完的话，“阿姐，是想让我回大仓，是吗？”
宁栀看他这样，心如被针扎似的疼，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被他坦然直白的说出，忽地觉得自己很混，像个为了仕途抛妻弃子的得志秀才。
想到这，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卫煜澄澈的眼睛。
卫煜见她避开目光，眼底划过一抹伤神，“我不想去大仓，我答应过阿姐，阿姐欲反，我亦奉之，我会去北殊，一切听从阿姐安排。”
宁栀听到这，有所触动，睫毛颤了颤。
年轻男子见她不语，继续自顾自说，“宁将军与夫人于我有养育之恩，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