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资。
可这笔钱还是不得不花的——这是必要的投资。
一是她用惯了这种锅具,要让她用现在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容器锅具,她可能还不如土著呢。
二是不可否认,铁锅的确使用更广泛,导热快,有更多的烹饪手段可以发挥,煎炒爆炸……可以让同样的食材呈现另一种风味。
上京的百姓富裕,消费能力很是不俗,只要东西好,总会有人买单。
她有信心,会有不少人成为她的受众。
白芷全神贯注手里的动作,其他的不说,眼下的事可是关乎自己的晚饭,时隔几月,自己终于又可以尝到熟悉的口味了。
夜里居高临下去看,院子里点缀的烛灯格外明显。
二楼客房的一间客房里,一青衣仆从弯腰候在榻边,神色恭敬。
既能随时听候榻上人的吩咐,也方便端水送茶。
“阿郎可好受些……可用些热茶。”
榻上是一生有华发的长者,面有沟壑但精神矍铄,起身抚平腰间褶皱,望向窗外。
“今日骤雨,仆已经叫了热水,稍后阿郎洗漱之后,再用些热食,便可早早休息,明日一早进城相必也不会耽搁时辰。”
只一点,可千万别让老夫人晓得了。
仆从庄僮心中苦笑。
“不碍事,今日骤雨,谁也没想到,已经给家里送了信,在外城逗留一晚也不碍事。”
把换下的湿衣收拾好,庄僮递上一颗拇指大小的丸药,庄晁见怪不怪,连水都不用,直接吞服。
他这几年年纪大了,冷热不受。平常还好,但若是突然受了冷热,肠胃便容易不适。家里便常备这些丸药,有时有用,有些时候也没什么用。
庄晁咂摸了下嘴里的药味,很是嫌弃,一面又想着此次城外的见闻。
此时春耕已末,但有些田地却因为没有种子或是农具而空置,该叫司农部及时追加农种,组织人手追苗。夏季将至,汴河沿岸的堤坝当及时修缮,此外沿河而种的槐柳也要看管,万不可叫百姓随意砍伐而去……
“两位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
刘全站在门外,对夜里来投宿的这对主仆印象深刻,虽然心里很好奇,但还是很有眼力的没有到处乱瞟。
热水被提进屋内,刘全正准备转身离开,就被叫住。
“可还有什么热食,捡些方便的好克化的,再送些姜汤来……烦请快些。”
刘全为难:“姜汤倒是还有,蒸饼也有,只是……现做的热食现在是没有了。”
其实若是他们不嫌弃,他倒是可以为他们现煮一碗汤饼。只是……
刘全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两位一眼。
只怕对方看不上呐。自己的手艺自己是知道的。也就能应付应付往日往来的脚夫粗客。
至于这两位,他是没信心的。
到时候搞砸了,得罪了贵人,自己哪去诉冤去,多做多错。
庄僮也很愁,他们本想着下午进城,赶回家正好回家里用饭,暮食都未用上,眼下肚子已是要闹空城计了。他倒是还能忍,可不能让阿郎也忍着。
本就受凉,若再不食,恐怕会闹疾。
“就这样吧!送些热热地姜汤来。”
敞开的门里灌进来几缕风,凉飕飕的,庄晁暗中裹了裹外裳。
这天气——见鬼!
庄僮也察觉到了,忙去屋子里扯了包袱,快快地出门,把门带上,要随刘全往后厨去。
正在此时,主仆两人都神情一顿,鼻尖似乎嗅闻到一股鲜香酸辣的味道,这味道急且烈,浑然不似寻常香味的温吞柔长。
八宝楼的酒炙鹅在上京颇有美名,其色香味俱都出色,其色如蜜,入口如脂,它的味自然可以说是彻香入骨,但它的香味是慢慢散发,犹如被雾笼罩的美人,美是美的,但是得慢慢品。
而眼下这种香味就显得很暴脾气,开门见山的来,坦坦荡荡的见。
长者也就是庄询被这味道激得口舌生津,原本胃里尚可以忍受的饥饿感此时也变得稍显折磨了。
主仆俩人从窗口望去,就着月光看到白日的厨房位置正有人在动火。
庄僮:“……看来徐记脚店夜里安排有人在厨房留守,仆现在去去便回,阿郎稍作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