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悖论。
程芽不自觉竟感同身受，涌上些许悲哀。
“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参赛的。”
赵子燮却说：“给我半个月。”
所有人都看向他。
“到时候还不行的话，再说。”
程芽本来想更坚决一点，说自己根本不会参赛，更不需要争取。
可刘蒙和瓦当已经大笑，前一秒的凝重，瞬间消散。
程芽想说的话，全被消了音，惊讶地望向他们。
他们完全同意赵子燮。
因为他们确信半个月之后，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程芽会退出，而赵子燮会和他们一起参赛。
“没想到，我们子燮也会变通了。”
这就算变通了？那之前他是有多执拗？
“还是因为书明感化了他。”
书明也恢复温和的笑。
队员有话直说和不计前嫌的程度，不得不让程芽敬佩。
没人怀着别扭的情绪，完成了今日的排练。
她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
周六从早上醒来，程芽就手脚冰凉，心跳得比平日快，连饭都快吃不下。
程芽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和平时无异的练习，只是乐队的日常，但总也不能缓解。
“我一定一定要去给你捧场。不管你唱得多难听，我都要欢呼！”蜜子认真地说。
“……你知道这样并不会让我好受吧。”程芽抿了抿嘴。
“我不管！”
蜜子笑着给程芽绑着发绳，又小心地涂上发胶固定。
“我的头发受到最高待遇了。”程芽说。
和蜜子聊聊天，似乎能让自己好一些。
“毕竟算个表演嘛。”她从镜子里看看程芽：“对了，我要给你化个妆。”
“要这么隆重吗？我感觉会更紧张似的。”
“不会的，你只会更自信。”
她把自己的化妆品摆了满满一桌，手法也极为娴熟，在程芽脸上涂抹。
“你是一个被编剧专业耽误的化妆师。”
“你猜对了。我的梦想就是当个舞台化妆师！”
程芽笑了笑。
“别笑别笑，不要动！”
程芽马上又收起了笑容。
半小时之后，程芽的妆完成了。
她照着镜子看了好久，觉得自己好看了太多，不由得佩服蜜子的手法。
“你瞧你，多好看，迷死个人了！哼，什么李倩希，呸！”
突然提起这个名字，程芽甚至觉得些许陌生。
大概上次见面以后，她就已经把这个名字排出脑海了。
“赵子燮江在斐通通都要被你迷倒啦！”
“你瞎说什么……”
程芽又看看镜子。
蜜子边哈哈大笑，边收拾她的宝贝化妆品。
她的书桌有一半都用来收纳它们了。
程芽的的确确、特别喜欢蜜子给自己化的妆。
可她还是紧张得不行，随着时间的临近，她坐立不安。
她怕几经周折进了乐队，却成了麻烦，给成员丢脸。
有一个解决方法。
她知道不是长久之计，可眼下不得不这么做。
况且，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值得纠结的大事。
她出了门，路过奇调街的便利店，买了几瓶酒。
坐在一个附近没人的阴影下，程芽一瓶瓶喝起来，就像完成任务。
果然。
那种微妙的状态再现，清醒，但满不在乎。
不知是不是酒精使人迟钝，程芽几乎感觉不到紧张了。
程芽探出头，望了望被房檐挡住的太阳，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程芽有意观察自己的变化。
她发现，自己虽然不爱喝酒，但似乎更喜欢喝酒后的自己。
她终于感觉平日上了发条疲于应付的自己，暂停了。
她感到难得的喘息，即使她马上要去在众人面前唱歌。
剩了两瓶酒，程芽把它们揣进包里。
她不急不慌，走向乐队在的那条街。远看，已经围了些人。
程芽从人群里钻了过去，与第一次上台的路径一致。
对于突然冲过来的女生，队员都是一愣。
似乎需要反应一会，才认出来的人是那个平时毫无气场、只知道点头的程芽。
程芽不管那么多。
“哪个话筒给我的？”
一只话筒递了过来，是赵子燮。
“这么晚，以为你不来了。”
“说来就会来的。”
程芽歪着头，笑了一下，又转回去，直直望着对面围过来的人。
不就是唱歌吗？
“变漂亮了嘛，准备得很充分。”
刘蒙笑着，在一旁打趣。赵子燮这才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程芽的脸，好像刘蒙不说，他就没发现她化了妆。
程芽耸耸肩，当作回应。
要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就是终于自由地呼吸到纯净的氧气。
程芽偶然回过头，赵子燮还在看她，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跟着音乐她轻点着头。很快，时间到了。
“首先，向大家介绍我们乐队新成员，程芽。”
刘蒙对着话筒说完，对面传来掌声和私语。
程芽挥挥手臂，鞠了一躬。
演奏开始。程芽对着乐谱，专注在音乐上。
她唱了第一句，赵子燮跟着，两人谁也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声调和声色。
但和声相配，连程芽自己也被感动了。
对面的观众，从悄声交流，到没一个发声，还有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程芽喜欢这种感觉，唱得更用心。
“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