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齐骏一直待在府上练功，看书。成安王和德宁王倒是忙得很，皇后那边也传了信，准备收网了。
由于明面上皆与齐骏无关，他闲过几日后便得诏入宫。我又提醒他保持中立，在成安王和德宁王之间，千万不要有任何持方。齐骏回朝后没多久，春鸢也回来了。宫里的消息越来越频繁，她回来后瑞平也能抽出手了。
龙袍一事确实没有闹开，连朝上诸臣都没几人知道。成安王这回栽了个大跟头，在皇帝眼中成了残害手足，觊觎皇位之人。德宁王也没落好，他和秋奴的事正如我所料，在皇帝心中扎下了深深的刺。
而此时，正是皇后登场的绝佳时机。
跟着秋奴身子越来越重的，还有皇帝的疑心。宫里的气氛十分不好，毫无疑问，也影响了前朝。皇子、朝臣皆不敢妄动，生怕触怒皇帝。唯有齐骏，借着监察两王的名义不断行动，加上皇后族兄的照应，半个京畿署已入囊中。
局势一片顺利下，我也开始为自己铺路。最坏的打算不是事败，而是痴心人太多，比如皇帝，比如齐骏。皇帝那边有皇后时时看着，齐骏得我自己安排了。
他是个武将，与文臣毫无交集，没有文人势力是他的硬伤。我向他透露了关于活字印刷术的想法，一旦成功，他在文功这块不仅能立住，还能流芳百世。当然，这是铺在后路上的一块硬砖，我没有透露太多。
还有一块软砖，便是瞿迪。
到底是纵横官场许久的人，瞿迪的敏锐度极高，在我忙着写活字印刷的密语时，他便找上门，约我在文玩街一家铺子中会面。
“最近圣上焦躁易怒，似与宫中有关，慧夫人可知？”
“我很久没进宫了，并不知宫中之事。”
“似与彤妃娘娘有关。”
“她的事那就更不会和我说了。”
“便是知道二位的关系，老夫才会来找夫人。”瞿迪坦言道，“老夫今日约慧夫人前来，就是想要一句明白话，龙袍之事夫人参与了多少？”
看来瞿迪只是怀疑，并无实据。
“我参与多少重要吗？”
“事关国本，请夫人如实相告。”
“瞿大人是想知道真相，还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真相。”
“难得这年头，还有人关心真相。龙袍确实是成安王栽赃的，德宁王与秋奴之间的事也是真的。”
瞿迪发出一阵叹息，低头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后问道：“皇后是何时与夫人联手的？”
“秋狩行刺之后。”
“夫人是如何说服皇后娘娘的？”
“只有安禹王能许给她唯一的太后之位。”
“确实高招。”瞿迪朝我点点头，透露出一点赞许。
“皇后娘娘可知彤妃和德宁王的事。”
“知道。”
“老夫懂了，德宁王输的不冤呐。”
“瞿大人一开始考虑的是德宁王？”
“成安王无德无行，德宁王相较自然好些。其余皇子尚年幼观不出品行，至于安禹王，夫人莫怪，老夫只当他是一介武夫。”
我笑了笑说：“说句得罪天下文人的话，世间最优秀的人才必是将才。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难怪夫人会选安禹王。”
“我选他，本是与瞿大人的心境无异。我无奈一笑又问，“瞿大人可知，安禹王与秋奴也有过一段情？”
“什么？”
“而且秋奴当时也正喜欢安禹王，他二人是两情相悦。”
瞿迪一脸震惊，虽很快稳住了神情，但眼中依然存着有一丝骇然。
“我在嫁进安禹王府前便知道了，所以秋奴恨我，既有旧因，更有新仇。”
瞿迪感叹道：“老夫自诩见过不少世面，也很难理解夫人的选择。”
“别说瞿大人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那夫人可有想过，安禹王若对……还存旧情，可是潜在的危险啊。”
“瞿大人放心，我当然会插手。他对秋奴的旧情已淡了不少。”
我虽如此说了，但瞿迪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那年上元节，我用两首《元夕》换了个小物件，齐骏正是主理灯会之人，诗便到了他手上。我本以为他会借花献佛，赠予秋奴示爱，没想到他是向瞿大人示爱。”
“咳咳……”瞿迪被我说的一惊，假咳两声掩饰窘迫。
“后来宫宴上秋奴欲报复当年看不上她的教书先生，三言两语颠倒黑白，德宁王在场明知事实却毫无阻拦之意。我便是在那时候明白了，他绝非良选。”
“可是周泽年？”
“嗯。说来好笑，我不过澄清事实，说出真相，不少人还觉得我与周泽年有什么瓜葛，是什么同党。”
“说来惭愧，老夫当时也这样想过。”
我哑然笑道：“这大概就是你们官门中人吧。”
瞿迪也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同为陷于情爱中人，有人失了本心不分善恶，有人保持理智，还会做利己的选择，那就证明我没有选错。”
“亏得夫人相劝，总算没让安禹王为那妖女蛊惑。”
我看着瞿迪，想到了原著中受秋奴蛊惑更深的瞿文源。
“对了，夫人拿诗作换了何方宝物啊？”瞿迪最后一问倒有些不出常理。
“一个普通的铃铛罢了，掌柜非说有规矩不能卖，得用什么珠子换。”
“普通的铃铛？”
“是啊，就挂在我家小猫脖子上呢。”
瞿迪一愣，随后朗声大笑。我在他的笑声中拿过边上的纸笔，缓缓写下一个不算地址的地址。
“这是？”
“这里有一份译本，母本是《花间词集》。”
“什么意思？”
“一种加密通信的方式。”我随便写下几个数字和符号，做以解释。
不同于皇后的通信情报，皇后重视的是地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