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越来越多,铆足了气大声问道,“你们口口声声为了林帅,为了铁骑营,那既知道我爹是遭人迫害,当年皇帝羽翼未丰,遗部尚有一战之力之时,你们为何不敢反!不敢杀进皇城要个明白!”
“大胆!”
唐中呵斥一声,同时陈默骁一手摸向腰间刀柄,就在要抽出兵刃之时身前闪出一人,一掌打在他手上。
那人正是齐骏,他推回陈默骁拔出一半的刀刃,冷声说出两字:“你敢。”
我见状,向前一步与齐骏并立于前:“你们要忠君,君既有言,你们就该信!你们要忠于我父亲,他既有遗志,定国安平朔北,你们就该记着,试问成年王储中除了安禹王齐骏,还有谁存着这个心思!亦或是你们要忠于自己,那就别披着铁骑营的皮,扯着林家的幌子浑水摸鱼。”
缓了口气后我又道:“忠,不够纯粹,逆,又没那胆子,如何成事啊?”
“末将只问一句,”一直沉默着的方郁终于开了口,“你选择的人和你是否一条心啊?”
“将军问得好,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他的心思。”我说着并没有理会边上齐骏投来的目光,“他倒是承诺了我一些事,不过又可惜人心善变。”
方郁自士兵后头走了出来,正无声地笑着。他竟比齐骏还要高大,穿着厚厚的铠甲站到我面前时周围突然暗了几分。
“维系我和齐骏走到今日的,从来不是情分,而是共同的目标。我们走在一条路上,步调是否一致不重要,走直线还是曲线也不重要,甚至偶尔走个岔道,抄个小路都不重要,目的地到了才重要。”
“只是没想到安禹王的目的地会是我们铁骑营。”
“将军说笑了,铁骑营是我的目的地,他的路长着呢。”
“那你怎知待你到了终点后,他会不会改道折返再建新路呢?”
“因为我有他要的。”
“哦?是什么东西,能保着长路不变?”方郁的视线在我和齐骏之间来回转了几次,最后依旧落在我面上。
“我啊,会修路。”
方郁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眼神一变盯着我看了会儿,我亦坦然接受着他的审视。
“那就让末将看看夫人的本事吧。”
“将军可会给我使绊子啊?或是放纵、怂恿别的的兵将?大夫们应该在路上了,可别还没进营就被按个什么罪名给扣了。”
“夫人还真请了大夫?”
“自然,将军可要一并看看,眼睛是没什么问题,保不齐病在别处呢?”
“不劳夫人费心了。”
方郁说完正欲转身,却又被我的话留住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刚才问的,也不止一个啊。”
“夫人放心,本将并非偷奸耍滑之辈,只是铁骑营有自己的规矩,若真有觉得自己病了的,再劳烦夫人了。”
方郁说完迈步离开,唐中、陈默骁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大半铁骑营的士兵都离开了营场。他们中有人或偷偷看了我两眼,或光明正大直视于我。好在这些目光中,好奇和惊讶,比蔑视和嘲讽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