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陆三寒冷眼瞪着张金,张金扑通跪地上辩白。
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无非是蒋源在身边留了人,张金要给人添堵而已。
张金那边犹自辩驳,“京城里谁不知你蒋源不好女色,怎会干出这种不清不白的事来。”
蒋源冷哼一声,“张大人,我只是厌恶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若真如传言所说,我在镇抚司留人做什么,看门使么?”
蒋源是个好用的,皇帝便不欲为了个女人与他起龃龉。
再加上,他看中这个成淼淼,不过是因为她长相还算入眼,而且无甚身份背景,方便以后留子去母而已。
换个旁人也是一样的,不必强求。
皇帝拂袖而去,蒋源也不跪着了,起身冲张金冷笑。
“看来张大人安排的人手不太聪明,连本官每天做什么都不知道,啧啧,该换人了,张大人。”
他的话气人,表情也气人,张金生生涨红了脸,倒是陆三寒还是笑呵呵。
“差点搅了镇抚使的好事,是杂家不该了。”
蒋源打哈哈,“陆公公长居宫中,无碍无碍。”
待他走了,陆三寒扭头给张金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脸上,“你不是说那女子对蒋源恨之入骨?”
张金捂着脸,“儿亲眼所见,那女子和蒋源扭打一番。”
陆三寒气得脸部扭曲,咬牙切齿痛骂,蒋源居然宁可开罪皇帝也不将人送上来,可见不是个忠君爱国的,早晚要出乱子。
张金在一边点头如蒜。
...
睡得太久,成淼淼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没有不酸的,一大早醒来伸胳膊踢腿,全然没有淑女模样。
蒋源揣着一肚子气回了镇抚司,也没听见什么好消息,更憋闷了。
还是莫七机灵,找了个话题,说成姑娘那边早早就要了膳,不如去看看。
一提她,蒋源立马想起张金来,心里五味杂陈,居然有些迟疑。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明明有更好的理由,可以置身事外。
譬如,说她身上带着嫌疑,皇帝也必然不会强要入宫。
再或者,就说她是专为锦衣卫办事的,宫里想来也觉得晦气。
怎么就挑了如此蹩脚的一个借口。
不由得就揉了揉额头,头疼。
还是去地牢算了。
地牢里的人已经又审了一轮,负责记录和整理口供的人很称职,将可能有价值的线索都报给蒋源。
其中就包括那朵丑而简陋的云。
蒋源翻了一遍,开始考虑怎么对新的威远侯下手。
有爵位就不能随便抓,得等皇帝下令。
想要上头下旨,那就得有真凭实据,现在他们手里的证据只有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刺客。
蒋源很清楚,这点证据,力度不太够,一旦被反水说是屈打成招,那就轮到他自己被会审了。
若是宫里有人就好了。
忽然冒出一个干脆将成淼淼送进宫的念头,但是随即又掐灭了。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送谁都行,除了她。
“去民间找些女孩子,漂亮,乖巧,不用太聪明。”
他吩咐莫七,张金敢如此肆无忌惮窥伺他的身边,不就是仗着陆三寒这个干爹。
他自然是耻于认一个宦官做爹的,但是今日之事给了他启发。
若能送进去几个宫嫔,说不定也能一搏。
就算枕头风吹不动,他也不介意等储君出生,长大。
想到这,蒋源豁然开朗,郁气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