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眉头锁起。
不知名的江湖宵小,大家都没放在眼里,以为她心里正打怵呢。
甚至有许多人在低低嗤笑。
“雇主要的不是人,把他摇醒。”
徐栀二话不说,又给了顾浩一手刀。
顾浩龇牙咧嘴睁开眼,迷蒙之间,看见周围一群奇怪人士,定睛细看,似乎有些还是江湖有名的练家子。
他吓得屁股往后一挪,撞到徐栀的腿。
在抬头,视线穿过白纱,与徐栀的对上。
顾浩即刻明白了,谨慎地扫视一周,没发现周姨的踪影。
“你,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娘亲与丞相府交好,你们这些江湖客,就不怕惹上朝廷官司吗!”
“你放心,我们只是问你话,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自然放你走。”
戴面具的人轻笑一声,低头问:“东临镇店之宝,一痕天青在哪里。”
顾浩彻底愣住:“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在京城长大的少爷,虽然我是家里的独苗,但自古家业传女不传男,我娘……我娘在外头有个私生女,所以至今不让我接手家业,怎么会知道东临店的镇店簪在哪?我甚至没见过一痕天青,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
霍然,可怕的内力席卷而来,徐栀下意识用内力相抵。
像飓风过境,徐栀周围那些内功不济的人,被扫的人仰马翻。
墙上的画都撕裂在地。
剩下还清醒的,都是各种高手。
哎呀,徐栀在心里悄悄扼腕。
早知道自己也装倒了。
这下,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那个一直在看画的女人“咦”了一声:“月夜小横刀,竟有几分功夫,看着如此年轻,江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顾浩吓得泪眼婆娑。
他几时受过这份苦。
“再问你一遍,一痕天青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极力回想,“我只知道一痕天青三年前被重金买下,那人是当时的武林盟盟主日月阴阳剑,之后赠给了她的未婚夫。这件事全江湖都知道吧,你不问她未婚夫,跑来问我?!”
“日月阴阳剑失踪了。”
“她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问她未婚夫啊。”
那看画的女人笑道:“我们当然找过那个姓刘的公子,他说簪子是订婚信物,在他处。”
顾浩简直无语:“那不就成了,你们抓我干嘛!还杀了我家家丁!”
女子又道:“刘家是皇亲国戚,我们不方便动手,但我们自有自己的方法,我们得知,刘家公子所言均虚,有线人说,早在一个月前,曾亲眼看见日月阴阳剑与刘公子当面退婚,并说已将一痕天青退还东临玉铺。
甚至有人在日月阴阳剑的居所发现了退婚书。”
“我真不知道,我家在夏朝的玉铺少说也有百家,其他铺子更是千家,每年处理的退货不说有千也有百,这些我怎么可能都记住。我们此番带来的玉簪,品质不算极佳,都不是一痕天青。
再者,一个破玉簪子,有必要吗?”
徐栀听得心都跟着紧了紧。
又是日月阴阳剑。
这位“国剑”的桃色传闻,在妖风寨她也有耳闻,据说她与刘家公子金玉良缘,情投意合……
一痕天青。
东临玉铺。
日月阴阳剑失踪。
徐栀忽然觉得怀里的簪子有些烫。
不会吧不会吧。
戴面具的女人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们没用了。”
徐栀听到机械运作的声音。
下一刻,脚下的模板陡然打开。
所有人失重下坠。
顾浩的尖叫声中,徐栀抬头看。
看画的女人探头瞧着她们,笑得诡异。
通道炸开一团团的迷药。
她突然理解门口的行礼哪来的了。
这回的迷药不只针对外功,还针对内功。
众人掉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顾浩边咳嗽边哭,几度爬不起来。
功力弱的,中毒后就像一滩水,扭都扭不动。
徐栀缓缓坐起来,面上白纱沾染了泥尘,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土。
然后朝身边坐着的大姐问:“姐,你说她们要那簪子干嘛?”
也许是徐栀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八卦人士的亲和力,又或许是社牛的自来熟。
比她还上一批下来的大姐显然是个老手,已经适应这里,甚至掏出小牌来和旁边人赌了起来。
她瞅了徐栀一眼:“为了日月阴阳剑剑谱啊,那可是江湖第一剑,宗师之剑。
姓王的失踪后,王家大宅谁都能进出,大家找剑谱找疯了。后来发现了一个盒子,上面有一痕青天的簪印。”
说罢,她又狐疑蔑视徐栀:“你是山里人吗,这都不知道。”
“那我们啥时候能出去。”
“等,等你姐妹拿巨款来赎你,否则就死在这里,给赤血令做事就是这样,这是江湖规矩。”
“哦,这样啊。”
江湖真险恶啊。
徐栀靠着墙,摸了摸腹部。
还好簪子还在。
那大姐又回头:“你是新人吧,新人竟然敢单枪匹马闯赤血营,你有姐妹来赎你吗?”
“没有姐妹。”徐栀语调轻松得意,“但我有小大王。”
大姐:???
*
岳朝在客栈门口蹲守了整整一个时辰,客栈的大门再也没打开过,期间也没人路过。
他心下微沉,起身,施展轻功蹿到不远的一棵高树上。
姓徐的去哪了。
觑起眼睛远眺,能看见客栈的后院非常杂乱。
院子中间插了面小旗子,鲜红如血染。
这是一座赤血营。
岳朝没有闯荡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