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摇头,可浑身的冷汗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我几近要晕眩过去。
他拨开我的手,将我血迹斑斑的纱衣撕开一大口子,被金箭射到的伤口已经呈紫黑色,不断涌血出来,触目惊心。
润玉眼里含着热泪,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只想救回我的性命:“穗儿,忍一忍,若是痛,就唤出声音来,我已经施了法,方圆里外都听不见的,我在,我一直都在。”
说完,润玉嘴含银光,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用内力吸吮我的左肩伤口。
我的左肩刹时传来阵阵刺痛,尽管这样,我依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润玉将毒液吐在地上,又继续吸吮着我的伤口,他以身作则,不断地将毒液吸出来,此番不知耗费了自己多大的内力。我们这般姿势,虽说已经坦诚相待了无数个日夜,可我还是受不了他这样,丝毫不顾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说,男人一旦认真起来,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我的俏脸却不经意间染上了一层红晕。
吸吮,吐血,动作来来回回的重复,他无意抬眸,见我为了隐忍,下唇瓣被生生咬出了一道血痕时,似是故意那般,吸吮时故意加大了力度,直至我呼出声音来,眼睛落下泪水。
“我说了,若是痛,就叫出声音来,何必苦苦隐忍。”他的嘴上全是脓血,用指腹擦擦我下唇的血痕,满眼心疼,自身上的衣诀扯下布条一块,轻轻地为我包扎好左肩的伤口。
一番下来,我的冷汗渐渐褪去了些,却见润玉地脸色愈加苍白,我喃喃道:“润玉……”声音细小微弱,可还是流进了他的耳朵。他为救我,消耗了不少内力同时亦折损了些灵力去,我想要伸手揽住他,可是不行,因为左肩受伤的位置,依旧很疼很疼。
“穗儿,今日你为我挡了一箭,从此以后,我的命也是你的命,射箭之人,我定不会放过他!”他紧握我的手,眼神变得猩红狠戾,随意挥袖,将雅阁内一片狼藉消去,恢复原样。
“你要怎么做?”
润玉眸色一凝,答道:“我会让侍卫加派人马,到花果山逐一巡查,一旦搜捕到有可疑的猴子,由我亲自审问!我倒要看看,孙大圣是怎么教导那群猴子的,连天后也不放在眼里。”
忽然感到被握住的手愈发禁锢,抬眸,他面色无情,我很清楚,他已经动了杀心,一旦他抓到阿奎,相当于踩死一只蝼蚁那般凶狠。想到这儿,我的唇角轻轻勾起:“你真的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你怎么不从自己的身上找下原因。”
润玉闻言,猛然抬眸看着我,带着几分顾虑,丝毫没想到我竟将事情的矛头指向他,显然,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敢置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穗儿,我们就快要成亲了,我不想再有事出祸端来。”
我本来也说了句无心之话,奈何听者有意,他不禁拿出成亲的事来压我,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出的一张底牌。说到底,润玉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可怜又可恨。
反正是不能供出阿奎来,既然如此……
“就是因为快要成亲了我才有意提醒你。”我迎面直视他,却不知这目光足以让面前的人不禁发寒,语气坚定不假。
“好好想想你自己,从继位以来,多少人是红着一双眼睛观望你步步登上九霄御座,又有多少人是表面服从你背后又在咒骂你的,数不胜数。”
润玉静静的看着我,又道:“是啊,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当一个人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将变得不能再自我!”
我哼笑了一声,说:“不,你错了。他们,本来就没有真正服过你!为什么,你的亲兄弟们会和你反目成仇,包括我与你在天界大婚,我感受到的,只有来自四海八荒的压迫感,而不是祝福,从一开始,我们的感情就是个错误,我们应当引以为耻,如今酿成这个地步,你有想过吗?”
他听着不语,垂下眼眸,将我的手缓缓放下。
肉眼可见的失落,我在心里暗自窃喜,目的达到了。
如今挤出泪水是非常容易的事,我装作悲伤的样子,道:“润玉,不要忘了你这趟下来的任务,前有洞庭湖出现刺客公然掳走我,后有花果山逆贼暗箭伤我,很明显,背后的人不会轻易罢休,你要时刻提防着点儿……”
“好。”
一瞬间,我从润玉无比认真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尽管这样,我总觉得心里面仍然空洞,为了让自己活命,我不得不哄着润玉这个乱臣贼子欢喜,想要打败他不容易,但他有一个致命之处,就是为情所困。
不经意又牵扯到左肩的伤,却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野心自心底缓缓升起。
傍晚,我觉着有些饿了,让润玉去给我弄些凤梨酥去了。
然而,到了深夜也不见到人回,伤口有些疼,我沉沉睡了过去,却不曾想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的傍晚,润玉仍未归来。
左肩的刺痛并未平复下来,我抚着伤口索性走下楼去等等看。这会儿是凡人用晚膳的时候,行楼梯下至二楼,热闹嘈杂的声音迎面传来,大厅内,皆是形形色色的人群,楼上楼下来来往往,店小二吆喝的声音,伴着一盘盘特色菜,酒香四溢,高官的怀里美人佳怀,厅台上艳姬琴声四起,好不热闹。
我一身淡色香芋紫,捂着伤口朝着食肆东瞧瞧西望望的,瞧了两圈都不见到那个人。四周满满的烟火气让我不适,我大概是唯一与这儿显得格格不入的。
从未觉得,润玉不在身边,心里有这么慌乱过。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执着一瓷瓶药递到我的面前,我欣喜的看向来人,下一瞬笑意又黯淡了下去。
“见到姑娘受伤了,必须尽快处理才行,所以我特意向掌柜的要了些治创伤的药粉,姑娘可回去涂涂伤口。”
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
我看向左肩,发现有血透过纱衣从指尖渗出。
见我不答,公子又笑了笑:“若是姑娘不嫌,可到我寒舍上坐上一坐,家父是京城内有名的大夫,他定能为姑娘诊治。”
且不说此人是好意还是阴谋,如此的献殷勤叫人很不适。
这一幕不巧扎进了不远处某人的眼里,我正欲拒绝,润玉大袖一挥,食肆内的所有凡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