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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抓虫)(1 / 2)

“冷血?”秦卫潇轻笑着重复了一声,在楚元漪的面前坐定,“与其说是冷血,我更觉得这是殿下维护人的方式。”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元漪,从她手中抽出简图,铺平,骨节匀称的手指在了楚元漪刚指过的地方,“殿下应是对朔州守城将领的实力信任至极,能拖延多久?”

若说前一句,楚元漪只觉得秦卫潇又是惯来的巧言令色,后一问却让她露出惊讶,他竟是真能无需多言就瞧出了她的所思。

一个伊勒图虽强,但也不是不可打败,如秦卫潇先前的建议,多些援兵便可击退,可只要突厥的王庭不散,便会有无数的伊勒图出现,求援退敌不是永久之策。

她既已经知晓秦卫潇有直捣突厥王庭的计划,何不一劳永逸?

况且她对己方的兵力也是再清楚不过,朔州有姚青坐镇,又是以守代攻,完全可以牵住伊勒图几日,再者,朔州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被围困,她不是在城外吗?有她在,朔代两州便能形成守望之势。

伊勒图不可能分兵同时攻两处,两城分时诱而不打,便能在获得喘息的同时消耗伊勒图的兵力。

当然这样的设想需要建立在伊勒图没有援兵的前提下,而这就需要秦卫潇攻王帐来配合了,并且还要赶在伊勒图醒悟强攻一城前。

计划虽冒险,但无论是于她还是于秦卫潇,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也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扫了北地的隐患,获得长久的太平。

她惊讶时,双眸又圆又亮,樱唇自然地微张,少见地有几分娇憨,秦卫潇霎时有些心神荡漾,也不急着催楚元漪回答。

反倒是楚元漪敛了惊讶,认真思索着道:“十日,我能让朔代两州守住十日。”

说完却发现秦卫潇明显地神游天外,一拍桌案,怒道:“秦卫潇,你在发什么呆?”

她有些气,这是发呆的时候吗?她愿意以朔代两州一搏,是建立在对秦卫潇实力的肯定上,现在这人却又同她说着话神思不知跑哪里去了,若是可以,她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瞧瞧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被楚元漪连名带姓地喊,秦卫潇笑意盈盈地往楚元漪面前凑了凑:“殿下,我字长洲,卫长洲。”

那神态,好似还期待楚元漪能再喊一喊。

楚元漪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便是再好的定性都要被磨没了,“卫长洲,你不想谈现在就可以滚了。”

出口,才发现下意识接了他的话,更是怒得起身搡了一把秦卫潇。

她的脚伤本就没好全,完全是气急才站起来,搡这一动作做出了,却不好往回收,没推动秦卫潇不说,反倒扑到了秦卫潇的胸膛上。

桌案上杯盏晃动作响,秦卫潇左肘臂压在桌案上,稳住桌案不倒,一手又接住了倒下的楚元漪,撑着她的腰,春衫轻薄,他能清晰感受到掌下升腾起的温度,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呼吸连带着胸膛的起伏,楚元漪能感触到秦卫潇胸腔的震动,那震动好似连着手心传到了耳鼓,不断放大,响得她有一瞬昏聩,不知身在何处。

秦卫潇扶楚元漪坐回了素舆中,嗓音有些奇特的沙哑:“十日足矣,我去做些安排再来同殿下谈。”

他走的有些许急,楚元漪因刚才的一摔,脑子也似乎有些卡壳,反应慢了些,再想说些什么已不见了秦卫潇的身影。

很是懊恼地捶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腿:真该死,已经害她不知道丢人几次了。

好在秦卫潇离去前的那句话应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合作可成。

这让她宽慰了不少。

可独处时,还是免不了涌上伤情,她身边从来没有过连宋叔都不在了的情况,甚至至今不知其生死,还有那么多因护她而死的将士,她也还未能为他们收敛尸骨。

她咬了咬牙,目露狠厉,心中保证道: 待她同秦卫潇联手收拾了整个突厥,定让他们的英魂有归处。

“公主,冯公子求见。”临时侍候楚元漪的小丫鬟观楚元漪的神情并不好,小心地回禀。

楚元漪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去见见,允小丫鬟近前来为她推素舆。

冯怀现在大抵是整个胜州最闲的人,片刻前,晋王召了各部将领布置出征事宜,看架势,竟不日就要出发,他稍在厅中听了一会没他的事,便被沈从拜托来给永乐公主送个人。

这人身形高大,肌肉鼓硕,一张脸更是凶神恶煞,一道新鲜翻着肉的血疤自眉骨延到满是青茬的下颌,冯怀不自觉得同他拉开距离,又不住地偷偷打量。

永乐公主虽是气势强了些,但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贵女,真会带这样的护卫在身边?

沈从莫不是在坑他?

他步子不自觉地往外挪去,忽被一声激动的“公主——”喊声惊得一个趔趄。

循声望去,这大汉竟真是永乐公主的护卫。

楚元漪看到宋琨也很是惊讶,语中掩不住的惊喜:“宋叔!”

大汉正是宋琨,他同楚元漪分开,拦住了最后几个尾随的骑兵,一番较量,他赢了但也伤得不轻,心中依旧惦念着公主,一边凭着野性的直觉不断避开追兵,一边寻找公主。

他见公主坐在素舆上,很是自责道:“是属下无能——”

“宋叔,”楚元漪打断了他的自责,“我无事,脚只是崴了。”

比起她的伤,楚元漪能看到宋琨除了面上惧人未愈的血痕,袖腕和领口分明也露出了纱布,她的这些将士才是此难中最豁出命的。

“你如何寻到这里?”

楚元漪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亲耳听到是秦卫潇今日亲自去寻人,还将宋琨医治了一番再领到她的面前,心中对他的余怒被感激取代。

投我木桃,报以琼瑶,这道理楚元漪还是懂的,日后,她便对他温和一些好了。

许是把秦卫潇当对手防备太久了,这个想法冒出来,总让她有些别扭,思绪也不自觉地在神情上显露出来。

宋琨见公主在听了秦卫潇救了他后,神情有些古怪,再联想在京中时,晋王似乎就觊觎着他们的公主,心中警铃大作,晋王!简直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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