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遥好奇地偷偷盯着沈叙寒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隐隐从这张冷酷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名叫无语的神情。
云之遥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感觉这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让自己这看似冷漠的二师兄生动了不少。
她见沈叙寒迟迟不动,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道:
“沈师兄不用药吗?还是说——”
常年博(看)览(话)群(本)书(子)的经验,让云之遥的脑海中瞬间腾升起了另一种想法。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没人后又悄悄贴近沈叙寒,轻声低语:
“难道这药有问题?”
沈叙寒被云之遥突然的贴近惊到,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青杏一样的眼睛。
还没等他的脑子回神,身经百战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展开戒备。他往后退了半步,手摸上了腰间的佩剑,一副要随时拔剑开干的姿态。
然而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战意,一脸无辜地退回了原处,好像只是为了和他说句悄悄话。
沈叙寒眼神提防地盯着眼前人,直到确认她没有想要攻击自己的意思,紧绷的神经这才懈下。
云之遥望着沈叙寒松开握剑的手,紧张地拍了拍胸口。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离沈叙寒那么近,差点被揍。
云之遥还在后怕着,一道白影却突然袭来,她反应迅速地接过那物,发现这竟是方才她递给沈叙寒的那瓷瓶。
“无用之物,送你了。”沈叙寒冷声。
“?!”
云之遥大惊失色。
“有问题还送给我?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我可是你的亲师妹啊二师兄。”
谴责,必须谴责。
沈叙寒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这是糖。”
“糖?怎么会,我没拿错啊。”
云之遥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手很自觉地转动瓶身检查一番,确认这就是梁师兄给她的那个瓶子,又打开瓷瓶的塞子,从里头倒出一粒方块塞到嘴里。
甜滋滋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来自草药的清苦,回味清凉。
是再普通不过的百草糖。
云之遥陷入沉思。
所以她在这里徘徊了两个时辰,就是为了来给沈叙寒送一瓶百草糖,而且人家还不收?
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这种破事白白站在别人家门口吹了两个时辰冷风,云之遥顿时一口气窝在了喉口。
“我这是被耍了吗?”
云之遥发出灵魂一问,但没有人回答她。沈叙寒只给她留下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无情地转身离开。
眼前身影消失,石门的无声地合上了。
云之遥撇了撇嘴,也打算离开。然而她刚一迈步,就感到自己的腿传来一阵酸麻。
?!
不会那么倒霉吧。
云之遥不信邪地又试图调动自己的另一条腿,但腿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而且这不是单纯的腿麻。僵硬感从云之遥的腿部开始蔓延,渐渐的,她的身体、双臂、脖颈与脑袋,都逐渐开始失去知觉。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只木雕一样愣在原地。
云之遥艰难转动自己唯一还能勉强运动的眼球望向自己手中的药瓶,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中毒了,这瓶糖里被加了料。
蛤,被一瓶糖耍了两次。
要是现在云之遥中了毒动不了,她真想当场掘地三尺然后把这个瓷瓶狠狠地摔进土里埋起来,然后再在上面用力踩上两脚。
但她只能想想。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木雕。
云之遥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妥协。
她挣扎片刻,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灵力依然可以运转。
云之遥思忖,在丢人和被迫站岗之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于是她用灵力敲了敲眼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