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昙花笑,真是幸运,”幕轶扶着小霍的手腕,这种毒本该慢慢蔓延,先是呼吸不畅,最后窒息而亡,可这位昏月弟子不知是体质有异还是其他原因,竟然可以保留一丝呼吸。
“昙花笑,花开一刻,人活一霎。”幕轶皱眉。“中毒者身有昙花香,且心跳急速。”幕轶翻动掌心,在指尖发现了一道小小的伤口。“用毒者,胜在猝不及防,唉,生命脆弱,所幸是救回来了。”
“这昙花笑可有来历”梦玉楼疾步走来,身后跟着青竹被唤来的昏月谷弟子。
“渡恶佛陀屠索可有听说过?”
“略有耳闻,似乎是拿活人试药。”梦玉楼依稀记得为母亲治病的步大夫曾提过几句。
“屠索残忍,自称佛陀,却无佛家仁心,生生屠了一整个村庄。人肉为壤,人血浇灌,就为了一株无用的东西。”讲到这里,幕轶握紧拳头,“简直残忍至极。”
“这屠索是何门派?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无人制止?”
“此人是孤山老鬼的徒弟,性情暴虐残忍,又受了哭魂峰的庇护,大门派未受波及视若无睹,小门派死了人哪里敢报仇,有单独寻仇的也被打杀,死状极惨。唉,这些我也是听同道说的。”
“幕医师的意思是...哭魂峰可能参与其中?”
作为魔道之首,哭魂峰一直与武林盟针锋相对,这次腾出手干预朝廷的事,不知是不是有其他阴谋。
沧寐端着碗一时不知如何处置,她好歹也是个大夫,往白粥里下药,腥气还挺重,怕她闻不出来吗?
新来的丫鬟笑靥如花,满脸期待。
我要不要给你个面子喝掉呢?
“帮我去厨房拿点酱菜吧。”还是好好说话吧,沧寐想,真打起来未必打得过。
丫鬟欢快地去了。
“怎么不喝?”花颜从树叶里钻出来,一头红发十分显眼,“不是你放进来的人吗?喝啊。”
沧寐刨了个坑,处理掉白粥。“我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别人家的间人是如何办任务的,谁让你引到后院的。”
“不接近你,让人家拿什么线索回去复命,”花颜翻了个白眼,“警醒点,好好编。”
你当编麻绳吗?[○`Д ○]
“那白痴就是太宠你,瞧瞧你的榆木脑袋,连只狐狸都比你聪明,靠着鼻子就闻到刺客的同伙。省了我们不少力气。”花颜双手枕在脑后,重新霸占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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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寐抱着孜使劲蹭,毛茸茸治愈颜哥带来的伤害是一等一的有效。
小丫鬟离开没多久,便匆匆跑回来,“二小姐,老爷唤你。”说着,一双眼聚在空碗上。
花厅,风敬之与上司及同僚交谈甚欢,不时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沧寐靠着墙听了一会儿,无非是什么儿女亲家之类的。算算时间差不多,她又原路返回。
“小姐怎么还不来。”风敬之有些恼火,在同僚面前拂了面子,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是做为父亲的他呢。连女儿都喊不动,岂不告诉旁人自己教子无方。
家仆喏诺,心里也在怒骂前去唤人的婢女,到现在了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这么快,”花颜对于沧寐的归来抱以惊奇,依常理而言,这时候应当在听些溢美之词,不过花颜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抬手指指屋里,“翻了你的信,你...真舍得?”
沧寐笑了,带着半分凄凉,“有什么不舍得,他拿出这些,我还心存希冀,呵,一股脂粉味,一看就是在哪个疙瘩角落压了没动过。”
“好歹珍藏多年,你何必生气呢。”花颜见不得她露出这种表情。
沧寐抱起孜,小狐狸甩甩毛茸茸的大尾巴。“夫妻十载,薄情的是他,深情的难道也会是他?”
“唉,看你这模样,辰夙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花颜这样想,也这样说,“以后想找他喝酒,估计都难啊。”
“你要找我喝酒?”辰夙翻墙而入,“听说半倚楼的美人香不错。”见小师姐神情低落,辰夙变出一只棕叶编织的蜻蜓,沧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孜也随着棕叶蜻蜓摇摆小脑袋,可爱极了。
“都跟个孩子似的。”花颜无奈道。
将小师姐哄到一边,辰夙与花颜说了霍师弟的情况,不过一个时辰,霍师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听闻屠索所杀之人皆身染昙花香,昙花香散去,便能保命。这香三日不散。”
“三日,绰绰有余。”花颜冷笑,那她呢?花颜余光掠去,小师姐站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讲话,棕叶蜻蜓攥在手里。
本是不想让她听这些的,虽然二人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
“屠索?”沧寐开口。
辰夙与花颜对视一眼,终究点了点头。
“你的小命是第一位,别想着做诱饵。”花颜直接驳回了她的想法。
“不过你可以和霍师弟待在一起。”辰夙说。
两个诱饵放一块?“你不要你的小师姐了?”
“小沧要护,霍师弟也不能丢,与其分散兵力,不如集中一点,这几天,混进景泽的可不止杀手。待明日云开日照,小沧身份将不再是侍郎之女,再者民情汹涌,就算是那些官,也不敢动你分毫。我们也有余力护着霍师弟。”
辰夙眼中有光,他从不以小沧开玩笑,但凡能说出来的,必定能做到。
“既然明日决定日后,今晚的侍郎府约莫不得安宁。”
“行李已备好,带上我新入手的药就好。”放在风府就是不安心。
“动作得快些,有人来寻你了。”
“反了天了!”二夫人听闻沧寐只是兜了个圈子,连门都没进,气得砸碎茶盏,风梦雨轻声安慰母亲,这几日这位二姐整日缩在杂物房,门都不出几回,“简直目中无人!”二夫人喝令奴才去找人,“连老爷的话都不肯听了,我非得让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昏月谷,就算有月先生护着又如何,还能管得了徒弟的家事?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搅黄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母亲偏心,姐姐比她风湄还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