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怕?你怕什么?”朱涟眼中的钟明明永远是又妖又茶的,她冷笑道,“怕把我们杀得不够干净?该怕的是我吧!”
跟在李烈后面的筠烟拨开人群,她站在钟明明面前,维护道,“我们夫人都被你们吓坏了!”
这个聪明丫头刚刚是去找李烈了,天可怜见,多日不见面的平华君今天恰好进宫了,“果然夫人有天神护佑,”筠烟心想。
“都给我滚!”李烈很少生气,他在宫里向来表现得宽厚、得体。
李承统几个儿子中,他排行第二,他上头的哥哥在他看来是个草包,根本不足为惧,加上父皇喜爱他,如果不是为着朱家的面子,他早已被明确立为太子,所以虽无太子之名,他早已以王朝未来第一人自居。
为了维持形象,李烈在外再怎么风流荒唐,到了宫里待人接物绝不乱分寸,对哪位娘娘甚至普通宫人都是彬彬有礼。外人看他也是温和可亲,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平华君,这是后宫,你虽是皇子,不昭不得擅入!”朱涟自恃有姐姐撑腰,也不退缩,她心想,“你不过是子凭母贵,现在陛下危在旦夕,钟明明也自身难保。你若想顺利继位还需皇后帮衬,怎么敢得罪我?”
朱涟素来心直口快,今天又决心干件大事,把心中的话竟然说了出来,“不过你来得正好,立马杀了这贱人,我恕你无罪,还可以替你美言几句,你认我姐姐为母后才是正经前途。”
“多谢,不用,我在侍疾,”李烈也是信口胡编、张口就来,“来此是为了向母妃说明父皇的病情,并未擅入!倒是昭仪娘娘,你来这里是为何?母妃请你的,还是谁派你来的?”李烈更是完全不怕眼前的这个所谓皇后的妹妹。
朱涟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姐姐其实没有让她来,连这个意思都没有。她皱眉看向贺蔓斯,贺蔓斯是她的杀手锏。
贺蔓斯见李烈这样维护钟明明,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迫不及待站出来喊道,“她是你的什么母妃?她根本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被······”
“住嘴!”一个压迫性十足的浑厚女声响起。
门外有内监的声音同时传来,“皇后驾到。
众人跪倒。
李烈一个白眼飞向贺蔓斯,他不在意她的话,无非是说他是养子的事,这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他生母命薄,钟明明虽只大他十岁,但确实待他很好,父皇也因为钟明明的缘故格外钟爱他。
“妹妹,”皇后扶起钟明明,依旧如往日般和蔼可亲,她换了一种叫人如沐春风的语气说,“朱昭仪是怕妹妹为陛下太过担忧,伤了身体,故讨了我的旨意前来探望的,她是好心,只是大大咧咧惯了,失礼之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见怪!”
朱芸说话一向可以的,亲妹妹叫成了“朱昭仪”,想杀的人叫成“妹妹”。
钟明明也竭力真诚道,“谢谢皇后姐姐!”她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宫嫔,“刚这两个妹妹太激动,不小心暴毙了,还烦请姐姐好生遣人送发。”
“自然自然,”朱芸回道。
“这儿没事了,回去吧!”朱芸回头向朱涟那一干乌合之众说。
“姐姐!”朱涟不甘心地拉住皇后的衣袖。
朱芸抽出袖子,甩开朱涟,不再看她。
朱涟没办法,只能离开。皇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烈儿,院子里的樱花开了,皇后娘娘最喜欢,你去剪几枝送到天福宫里,母妃好久不见娘娘,我们姐妹说会儿话,”钟明明支开了李烈。
“今天的事不是我的意思,”皇后说。
“我知道,”钟明明也不装了,“你妹妹就是先下手为强嘛,她怕烈儿当了皇帝,到时我成了太后,把她们一一殉葬。”
“你会吗?”朱芸反问。
“自然不会,平心而论,你觉得我是这种人?”钟明明有些生气。
“不是,所以我不支持她,”朱芸也笑了,她容颜已故,但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她也算不得漂亮,就是那种寻常的妇人长相,不过好的教养、学识和眼界给了她当皇后的底气。
“那李烈,会当皇帝吗?”朱芸又问。
“这我如何知道?”钟明明纳罕,“你不是每日都在强调后宫不得干政,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该关心的。”
“因为不是亲生,所以可以轻易置身事外!”朱芸哂道,“你这样很好,不过还能更好。”
钟明明透过窗子望向院子里的李烈,他站在樱花树下,长身玉立、风流倜傥,“你不让那个贺昭仪说话,是想威胁我?”
“这自然是个好筹码啊,朝夕相处的养母杀了自己的生母。”朱芸盯着钟明明说,她的眼睛今日很有光彩,不像以前鱼目似的,果然权力是女人最好的补品。
“你想我做什么?”钟明明问。
“我不要李烈继位,我要立我自己的儿。”朱芸说。
钟明明在脑海里分析了一下几位皇子的现状,大皇子无才干,其他皇子要么太小,要么出身太低,李烈比起他们,各方面都一骑绝尘,任谁也不值得皇后栽培啊。
“别想了,我是为我的女儿荷儿,”朱芸明说。
“娘娘,公主是女子,女子能当皇帝?”钟明明惊讶道。
“怎么?瞧不起女人吗?”朱芸绕着钟明明走了一圈,环视着钟明明说,“男人能当夫人,女人怎么不能当皇帝?”
“你······”钟明明睁大眼睛,突然被朱芸戳破了她的惊天大秘密,像是失了骨头失了魂魄,一下摔倒在地上。
朱芸见状笑了起来,她真是开心极了,多少年了没这么真心笑过了。
“哈哈哈,钟明明,这后宫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坟墓,又冰冷又阴森,但对我来说是家,我母亲告诉我,‘作为一个称职的女主人,家里多了只苍蝇也该知道’,何况你这么一个男人?”
朱芸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说,“李烈很优秀,也很可怜,但他有你这样一个养母,羞都羞死了,当什么皇帝?”
“那你要怎么对他?杀了他?”钟明明问。
“本来是想的。但现在鹤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