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疼果真在秋爽斋足足窝了一个月,要不是二师叔吩咐庆瑞过来把她挖出来,打死她她才不出来。倒不是说她有多听话,只是她乐不得龟缩在秋爽斋里面,省的每日听三师叔吹胡子瞪眼的骂她。
不过这清心咒嘛,仍旧是用得时灵时不灵。御剑至今也仍然没有超过三寸高。
初五这天一早,庆瑞捧着木托盘兴冲冲的来找她,“砰”一声撞开紫风阁大门,便四处寻阿疼,“阿疼,阿疼--”
阿疼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他吓得一跳,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
打了个呵欠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一团乱发,无比痛惜,
“庆瑞啊庆瑞,你学坏了。”
“太玄戒律第一条,‘崇华山内禁喧哗,嬉闹’,太玄戒律第五条,‘不可亲近女色,不可心存亵渎,非礼勿视,非礼勿行。’庆瑞啊,这一大早你便破门而入,是不是实在不合礼法,我习惯裸睡的。”
“你你你。。你。。”
庆瑞被她一番话讲得差点咬到舌头,慌忙背过身,“你别动--”
“我放下东西就走。。”
“二师叔命我给你送太玄门衣,你沐浴梳扮后到大殿去,今日是初五,每五年师父都要从门徒里选出五个人授太玄印,师父说你虽来的日浅,也要给你一同授太玄印记。”
阿疼一骨碌爬起来,“真的?”
“真的真的,这机会可不是人人一来就有的,有的人上山十年二十年也未必等得到机会呢,你先到浴室去梳洗,换了这身衣服到大殿来,快一些。”
庆瑞将手中托盘放到一边,刚欲退出去,又想起些什么,“那个,阿疼,崇华戒律‘行有姿,卧有相’,是不允许。。那个的。。”
阿疼眨眨眼,“哪个?”
“就。。就是那个。。”
“那个?”
“啊。。”
阿疼坏笑,嘴里却一字一板,“你说我脱了衣服睡在被子吗?”
“皮肤和被子直接接触,可以让身体和神经更放松,又能排毒又能提高睡眠质量,简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喂,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庆瑞肉眼可见的绷紧后背,‘蹭’的窜了出去,
“不不不,不用了谢谢--”
最后一个尾音时人已在几丈开外了。
“切。。”
留下阿疼从身上掀落被子,一身玄衣慢悠悠晃下地,伸出一根手指从托盘里勾起上面的东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师兄,你果真要给阿疼授太玄印记?”
丹阳子脸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是。”
清元子含笑微微点点头。
“可是。。”
“可是什么?”文成上人啜着茶,暗自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师弟急得抓耳挠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丹阳子急道。“可是,可是她也太笨了,到现在太玄戒律还背不出来,道术符咒没有一条学的灵光,先不说身世,就是这悟性,怎么配得入我太玄门下。”
“嗯,这孩子看着聪明机灵,确实在道术上不怎么灵光,”文成上人点头,“上一次我授课给她,她居然说忿懥喜乐忧惧皆是人之常情,修仙得道只应将种种情绪控制得当,却不可连根除去,否则道心便如同坚石,无法将心比心的体会凡间民心,不知其心,便不会其意,便无法渡化。”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丹阳子听罢,又开始瞪眼睛。
“修道即是修心,心正才能不被干扰,首先自然要控制喜怒哀乐,清净无为才是修道之本。”
“你说,这样尚在迷途怎么能入我太玄门下。”
丹阳上人两手一摊。
“可是,你不是连霜残也给了人家。”
文成上人一旁凉凉道。
“我。。我。。我给她霜残,那是怕她哭个没完,万一她哭起来,好好的崇华山又被她闹得鸡飞狗跳的,成何体统嘛。”
丹阳上人面上颇不自然,“再说,给她霜残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那霜残认主,我虽佩了万年都拔不开,哪想她。。不过那霜残又不是我自己真正的佩剑,不算我认她入太玄。”
“对对对,”文成上人啜了口茶,依旧凉凉的,“别人的佩剑给人当然不心疼了。”
切,快算了吧,死鸭子煮熟了全剩嘴硬,谁不知道那霜残是那人留下的,丹阳一向剑不离手,连霜残都舍得给,还说没承认人家入太玄。
清元真人抬了抬手制止二人斗嘴,缓缓道,“这孩子是与旁人有些不同,生在七月二十一,若术法上有些不济,也是有原由的。”
“七月二十一?”
文成上人惊道,“那日水火不济五行不全,可是一个废日啊,若不是前世有过,今生投在此日的人少之又少,如此,可是修道的大忌。”
“嗯。。”
清元真人微微点头,“种种皆有缘由,事事要凭造化。”
“这孩子今生走的是哪条路,便要看她自己的心了。”
闻听此言,文成上人与丹阳上人对视一眼,均默默住了口。
大殿里安静肃穆,当中有一紫红色的供桌,雕花塑漆,桌上一个黄金的镂空香炉,燃着缕缕清香,壁上供着斗大的两个字,清浊。
三位圣人坐在座上,清元真人当中,文成丹阳一左一右,穿着深灰色的宽袍大袖端坐在椅上,叶承与庆瑞站在一侧,殿下站着八十八个门徒。
阿疼走上殿来,仍是之前那一副模样。
“你怎么不换衣裳?”
丹阳子皱着眉头首先发问。
“换衣裳?我为什么要换衣裳?”
阿疼一愣,低头在自己身上看看,难道她这一身不漂亮吗?
“你—你—”
丹阳上人遥遥指着阿疼,看得座下门人一众心惊,生怕三师叔一个忍不住出手劈了阿疼。
劈了她不要紧,这可是这八十八位门徒里未授得崇华玉牌之人心心念念盼的一天,生怕让她给搞砸了。
“阿疼,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