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压根没抬眼看她。
“你将他打晕了?”游玄跟上来,凑近观察。
“倒也没有。”谢轻舟起身,气定神闲擦擦掌心沾上的灰尘,淡声说,“废了他一身功力,抽了魔骨而已,应该要一会才能醒。”
他的语气似乎毫不在意,但游玄听完还是禁不住牙齿打了个寒战,就知道眼前人不是什么善茬,还好神族如今没与他为敌。
嘉荣盯着祝壬的脸,半晌没吭声。
谢轻舟担心她误会自己残暴,想了半刻还是忍不住对她补充道:“他对你出言不逊,关起来还不老实......”
“谢轻舟。”嘉荣扭头看向他,岔开话题,“让他清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好。”谢轻舟几乎是立刻听懂她的意思,他食指微抬,指尖流动的银色灵力便如丝带缠上祝壬的脖颈,将他圈住。
祝壬苍白的脸色瞬时涨红,他无意识抬手想要扯掉颈间的束缚,随后窒息地重咳出声,他醒了。
“......”
游玄站在笼前看眼前动作默契的两人,他心中惊讶,从没见过温润和善的嘉荣此时的模样,该断则断爽利直接,倒是比往日规矩守礼的长公主多出几分王者的风范。
嘉荣只当没看见游玄注视着她的诧异眼神,她注视着意识逐渐清醒的祝壬,沉默不语。
祝壬似乎终于看清他面前之人是谁,他撑着血手往后退,嘴中喃喃:“别杀我,别杀我。”
一副吓破胆的窝囊样。
“祝兄这条性命,便要看你自己如何把握。”谢轻舟扬起唇与祝壬称兄道弟,语调里的寒意比炼狱中的气息还冷。
“我说,我什么都说。”祝壬听完眼里放出光,他打着滚爬回笼边,巴着柱子看向谢轻舟。
“我问你,祝霄从哪里修得邪术?”
“不知,我不知。”
“豢养的鬼兵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父尊从未告诉我魔宫中还有这些鬼东西。”
“那你可知人面鬼婆?”嘉荣见他一问三不知,有些急不可耐。
“什么人面鬼婆......”
“什么都不知,还指望我留你性命。”谢轻舟眯着眼,语气一凛,祝壬脖颈处才刚松下的流银又缚住他的喉咙,霜意爬上囚笼,肃杀之气将他包围。
“那你知道些什么?”嘉荣趁机追问。
“我,我,我曾撞见父尊,与,与个长在墙上的妇人说话。”祝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嘉荣脑中一闪灵光,墙上那张脸十之八九是人面鬼婆,她语气急促,“他们说了什么?”
银丝缚带松了些,祝壬大口喘着气,断续说道:“禁渊,他们提到禁渊。”
他似是怕谢轻舟又来威胁,回过气后便将所知一连串吐出来:“我就偷听到一两句就被父尊察觉轰了出去,其余是真的不知晓,饶了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真是个废物。”嘉荣冷漠地瞥过眼,祝壬的话已经被套得差不多,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恶寒。
谢轻舟收回手,祝壬见银光散去自己暂时性命无忧,又重重跌坐回地上。
“走吧。”谢轻舟牵过嘉荣的手,她被他带着往屋外走。
“等等。”游玄叫住两人。
嘉荣回看他,“何事?”
只见游玄站在笼前,掌心涌起的灵力突然向祝壬扑去。
“啊!”房中传来祝壬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鲜血飞溅,一只断臂缓缓滚落在地上。
“大婚那日我便说过,我会要你碰了我的这只手。”游玄笑笑,转身阔步向前,再没看笼中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