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他很不专业，刘兆丰挠挠脑袋：“目前为止，已经可以确认有两伙人。一伙儿是给两位下降头的。这个灵降虽然杀伤力不大，但精准度要求高，就这个技术水平，应该是科班出身。不该大意。至于另一伙儿……我不确定是什么。以前，搁清朝那前儿，有一个叫东轩主人的人记录过一种生于古滇、南尹一带的妖怪。这种妖怪结群而出。有的时候化成弹丸，有的时候又化成人的模样。他们走在大街上，跟人擦肩而过，就能把对方的脸剥下来。人没了脸，顶着个血窟窿，哐，摔地上就死了。闹得凶的那阵子，有好几千人都被剥了脸。人们开始围剿这种妖怪。后来就没人提这玩意儿了。但是没有记录说这些妖怪为什么不再作乱。只说这种妖怪常在闰年现世。今年是闰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古滇距离蓟城也就两千五百多公里，要是能在黑市搞到通行证，来也就来了。算是条线索。你们几个呐，不要忧心忡忡的。我叫了老家的狐妖晏春来，明早上到，到时候让他跟着你们王总。敢跟胡三太爷拍板的老狐狸，有他在，不会出大问题。完了都安排好，我再去查黑市通行证的事儿。”
“妖怪进城需要通行证？”文达问。
“呃……是这样的。人间不止有人类聚居的都市、村镇，还有其他族群聚居的妖域、鬼殿、经堂、阿修罗宫。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领土。领土与领土之间有关卡、巡防和驻军，总之相当于我们的国界。
但这个国界是多维的。咱们所在的人间，它其实是像游戏位面一样，有很多层。有的地方，你比如神农架，只有一层位面属于人类领土。可是咱们蓟城，是人类的王都。在蓟城这块地方，人类统治了人间所有位面。
不要怀疑，虽然我们确实只聚集在这个最稳定的位面，但是我们统治了这里所有的位面。如果妖怪想进入人类统治的神农架区域，可以直接从他们的领土进入，然后通过位面切换偷渡到人类这边来。可是如果想进入蓟城，就只有获取通行证这一条最正式的路。
通行证类似通关文牒，或者上世纪那种介绍信，我感觉都差不多，它指定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址的有效性精确到区一级单位。也就是说，进东城的通行证，在海淀区的关口是不会被放行的。持有东城区通行证的妖怪，在西城逛街，一旦被抓，调查结束后会被遣送出境。”
刘幸福不懂就问：“不是，那，那这个狐妖他为啥会帮咱们对付同类啊？”
“啊，他有身份证。”
“啥，啥意思？”
“妖怪有身份证，相当于外国人获得咱们国家的绿卡。审查严着呢。这些妖怪比大部份人还遵纪守法，红灯都不带闯的。你们把他视同境内居民就行了。总之你们记住一个规律，在蓟城，除了一位叫郁杭的大妖怪，其他但凡能拿出身份证的妖怪，都可以把他们当遵纪守法的人类相处。”
“谁？！”刘幸福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咣啷一下被撞倒。
刘兆丰皱眉：“你认识？”
“半年前，阿珊帮我卖给郁杭一座四合院，地点在东城区寿比胡同。”刘幸福慌慌张张去摸手机，摸空了才想起来手机掉在天台上：“那啥，这半年，郁杭陆陆续续给我打了一千多万，交易附言都是赠予。我没开短信通知。前两天银行的人总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升级私人银行卡我才知道卡里有这么多钱。那，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阿珊坑了他一千万，他要弄死阿珊？”
“这倒不至于。”刘兆丰直接摇头。
“说说他？”文达拍拍刘幸福的手，示意他冷静一下：“为什么他是例外？”
“他……”刘兆丰略微为难：“我也没见过本人。”
“没事儿。”刘幸福殷切地望着刘兆丰：“听说的也行啊。”
“他……是我们单位应急处理中心的外包。”刘兆丰赶忙扔出定心丸：“他吧，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自由散漫脾气好。班儿上得吊儿郎当，迟到早退请假，每个月扣完考勤工资基本为负。人事、合规、稽查这一类同事都很讨厌他，但是其他同事大部分挺喜欢他。有危险他是真上，平时也是真大方。被他救过命的人不少。别的不敢保证，单为了钱杀小姑娘，我认为他不至于啊。”
“那为什么他是例外呢？”文达继续问。
刘兆丰清清嗓子：“咳，这事儿明儿得问胡晏春。我来蓟城上任之前，晏春叔嘱咐我跟他保持距离。说在一个单位，又都在东城的地界儿上。尽可能不要招惹，也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老狐狸都活了好几千年了，能被他单拎出来嘱咐的事，我一般都重视。所以跟你们转达一下。”
“那咱春叔儿还说啥了？”
“说郁杭脑子有包。”刘兆丰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外：“春叔说他是东晋现世的，但不是东晋出生的。压根没人知道他打哪儿来，即使追溯到封神大战也没人找到他的出处。可是活了这么多年，这老妖怪只在三界出过两次名。”
胡晏春说郁杭第一次出名是因为挨揍。
时逢南北朝。兵荒马乱白骨累累的年头，人间的边境常有妖邪来犯。乡镇村里妖魔鬼怪百鬼日行，倒不算稀奇事了。繁华城市中，也总见到富户奔走逃荒，妻妾子女发卖为菜人。他就是在这样的世道出现的，一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傻逼样。殊不知吃人的时代，理想太抽象往往容易挨揍。他一路云游看人间，恶霸混混打他，修罗饿鬼打他，山魈妖兽也打他，偏他不还手又很抗揍。慢慢的就因为挨揍挨出了名。
人怕出名猪怕壮，越出名越挨揍，越挨揍越出名。终于被揍得名震天下。这是第一次出名。
毫无预兆，他屠了北魏国境之内所有的阿修罗。这是第二次出名。
在刘兆丰的既往经验当中，涉及阿修罗的案子都难啃。在人间的各方势力当中，阿修罗无疑是最凶悍善战的。就像非洲人天生跑得比较快一个样，人家有基因优势。阿修罗男丑女美，性情痴。阿修罗王常常因为美女与忉利天大打出手。虽然多半时候打不过，但那是因为天人受伤涂露水痊愈，阿修罗如人类，有要害且康复缓慢。
一夜之间，他令魏国境内阿修罗伏尸百万。
这事引得阴兵和天兵同时来到人间，不知现场发生了什么，总之郁杭把稍后赶来的阴兵和天兵连带领头的将领和闻讯寻仇的